黑衣男子見趙煜發愣半晌,乃将刀尖對準他的喉嚨,威脅道:“若再不交出來,立刻叫你血濺當場!”
這會子,趙煜似感刀尖刺破皮膚。霎時,汗毛豎起——依身影辨認,此人正是白日與他擦肩而過的男子。
男子年歲不大,即使不是官銀失竊案的直接參與者,至少也是緝破舊案的重要線索。
“兄台,你這是何故?”趙煜轉而說道:“你無端半夜私闖趙某的住所,進而再三威逼趙某交出什麼東西,這番作為着實令趙某懵懂啊···”
黑衣男子聽後不免十分氣惱!
自己行事不慎遭歹徒追殺,巧合之下讓趙煜拾得銀铤,趙煜身在朝廷,倘若他将東西交給好官,此事還尚有一絲機會!若是有心之人告密緻使風聲洩露···
他一看便知趙煜是揣着明白裝糊塗,“此物關聯甚廣,如若你卷入進去輕則是折了前程···”男子便話鋒一轉,“隻怕到時你會丢掉性命!”
“開門見山,我可以不追究你上交之責,但此刻你必須告訴我,你把東西交給誰了!”
話到此時,趙煜揣測此人意圖,感覺他并非有滅口的意思。
于是,趙煜便也想從他的嘴裡探聽出其他消息,于是反問道:“你——又為何會持有官銀?”
“十年前發生了一件驚天大案——衙州官府饷銀被盜!官府緝破案件後,追繳回三萬白銀,而其餘七萬兩髒銀至今下落不明···”
“你私有失竊官銀,想來定與十年前官銀失竊案脫不了幹系,若此刻将你捉住,又何愁破不了陳年舊案!”
說罷,見趙煜一把抓住黑衣男子持刀的右手,掐住他的手腕一擰,待聽“當啷”一聲匕首掉在了地上。
未等男子反應過來,接着,趙煜一個反身将男子一側的身子壓制在自己身下,并用膝蓋抵住他的大腿。
“混蛋···”男子死命掙紮,咬牙罵道:“你放開我!”
“混···”
而就在此時,門外忽然響起興兒的聲音,“少爺···你屋裡什麼聲音,你在同誰講話!”
趙煜騰出一隻手,然後用手堵住男子的嘴,停了停,說道:“無事,我剛剛夢魇,多說了幾句夢話···你且回房睡覺去···”
興兒打了個哈欠,“哦···”随後聽命回了房間。
直到聽見興兒的關門聲,且再無其他任何動靜。
趙煜乃繼續問道:“說,你究竟是什麼身份!若再不交待,我便将你扭送官府!”
趙煜緩緩松開捂住男子嘴巴的手。
“你···你這個狗官,怪我瞎了眼!當初見你告發官差殺害楊财來,繼續追查案件真相···我還真以為你是個秉公辦事的好官,可是經此一事,莫不想你趙煜豬油蒙心,妄圖···殘害好人!”
聞言,趙煜一驚,男子剛剛的話令他回想起撞破楊财來被殺的那一日。
“原來···你就是當日劫囚的農夫!”
“快說,你與楊财來又有什麼關系!”
趙煜愈發用力困住男子,男子被他壓制地分明抵抗不了,“莫非你就是幕後主謀?!”
“呵···用你的腦子想想,若我是幕後主謀豈會多此一舉,自投犯險去劫死囚?”
“你也知道這楊财來必是受他人陷害···趙煜啊,趙煜,你難道不會将楊财來、官銀、買兇之人串聯一起——我不妨再多告訴你一些,官銀——正是楊财來藏在土地廟的!”
話說到這兒,趙煜暗暗吃驚,不知不覺間松了鉗住男子手腕的手掌。
黑衣男子趁着趙煜發愣的間隙,猛地掙脫一隻腿,并将腿擡至高空,霎時便落在趙煜的後背上。
隻聽趙煜“哎呦”一聲吃痛,他下意識地撒開了桎梏在黑衣男子身上的手腳。
此時,黑衣男子動作敏捷,不再糾纏,跳窗而逃。
·········
月亮已到正中,黑衣男子奔跑一陣後,漸漸放慢步子,額頭上沁滿汗珠,爾後将面巾摘下。
他慢慢走着,心中思忖着趙煜接下來會如何安排。
男子停下腳步,又回頭望一眼同福客棧的方向。
此時,月光映照在他纖巧的側臉上。片刻後,他便大步朝前走去直至消失在巷尾。
··········
三更已過。
一處宅院。
“咔哒”一聲門開了,旦見一個身着鬥篷提着燈籠的人打裡面出來,接着疾步而去。
半柱香的時間,此人便到了一所會館,輕車熟路,直奔二樓的雅間。
門口有家丁把手,在見到摘去兜帽人的面目後遂開門放行。
·········
房間内很是靜谧。
“大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