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猶如蒸籠一般。
趙煜牽着毛驢在前,興兒挑着擔子跟在身後。
天氣太熱,加上趕路太久,趙煜掏出帕子擦了擦汗,“去前面找個陰涼的地方,咱們也好歇歇腳。”
大路數十米開外,有條林間舊路,不受日曬,陰涼甚好。
主仆二人将驢和行李栓卸到一旁,倚在樹下休息,頓覺爽意。
正當二人啃着幹糧時,忽聽大路上有人聲,瞧見一隊衙役,押着一個犯人從北面來。
這個犯人年約四十,戴着重枷,臉上身上也盡是鞭笞之傷,可謂血肉模糊。
“媽的,少給老子磨磨蹭蹭的,明日要到不了衙州,上頭追究起責任,若讓我們挨了責罰,可有你好果子吃!”說罷,身後的衙役則一腳向犯人踢去。
二人将其推推搡搡的朝前走了。
趙煜端起水囊,仰脖子喝水。
倏見,一戴着鬥笠,上身短袖青布衫,下面卷着褲腿,後面背着竹筐,是個農夫。
爾後低頭走過。
“诶喲。。。诶喲。。。”興兒捂着肚子直叫喚,“少爺,我…我肚子疼,要拉屎!”說罷便扔了布褡,捂着屁股,一頭紮進林子。
“欸,”趙煜起身喊道:“臭小子,别走遠了,當心叫那野獸掏了屁股去!”
“知道啦,少爺…”
周圍雜草叢生,興兒尋個地方,解了褲子方便。一路風餐露宿,肚子總是隐隐作痛。唉,他心想,這少爺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一路上非要找罪受,新官上任不就應該風風光光的嘛,幹嘛非要嚷着遊曆大好河山,體會人文風情。
蹲了片刻,興兒有些膽怵了,收拾一下便即起身,突然,草叢傳來嘶嘶聲響,而且腳脖子有絲冰涼的觸感。頓時,他的臉色變了,餘光向下,果然是條酒盅粗細黑底黃花的長蟲,正遊走在腳下。
興兒臉色變的更白,一下跳起跑了出去。他連呼哧帶喘跑到一處地方停下,忽見環境陌生,心中頓感不妙,隻怪自己當時亂走,眼下慌亂不已。但轉念間有了主意,心想,自己總不見回去,少爺肯定着急,眼下倒不如做些标記,等着他來尋自己。
過了一盞茶的工夫,興兒還不見回來。
趙煜心念:自己不過是随口一句玩笑…聯想到這裡,忽感不妙,難道興兒真被野獸掏了去?于是将坐騎行李安排好後,急匆匆地去找興兒了。
此刻,興兒急的原地亂轉,已然分不清東南西北。
突然間,隻聽前方隐隐傳來人聲,他心中頓時歡喜,順着聲音看去,竟是剛才的那二位衙役與犯人。
适才興兒剛要呼喊,見兩位衙役相視一眼,一衙役道:“差不多是時候動手了,這兒可是個殺人埋屍的好地方!”
興兒大厲,立刻捂着嘴蹲下。
“誰!”衙役忽聽樹叢傳來異動。
其中一個衙役尋了一圈,“三哥,休要緊張,如此荒蕪人煙的小路,甚有人會來!”見四周靜悄悄地,這個衙役放心的說道。
此話一出,犯人方才明白,這二人表面是走舊路急着到衙州,實則是在發配途中尋找對自己下手的機會。
他果真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這條舊路荒廢多年,人煙甚少,犯人命懸一線。
此刻,趙煜更急,半路撿到興兒落下的鞋子,“興兒…興兒…”他向撿到鞋子的方向疾奔。
犯人跪在地上,口中因被塞了異物而嗚嗚直叫。
“楊财來,你我本無冤仇,休怪我兄弟二人心狠,我們哥倆不過是拿錢辦事,冤有頭債有主,下輩子算賬莫要找到我們頭上!”說罷,掏出腰間的手刀。
正欲行兇之際,一枚飛镖擋過來,衙役的手刀瞬間落地。
突然間人影一竄,一腳飛來,那個叫三哥的衙役便摔了出去,“你…你是誰…”胸口陣陣發疼。
“光天化日之下,膽…膽敢劫囚,阻礙官差辦事,你是找死嗎!”
…..
趙煜沿途覓到興兒留下的記号,離得越近刀劍碰撞的打鬥聲音越清晰。
此刻,三人正在酣戰,蒙面男子擡腿向衙役二人橫掃,他們則揮刀自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