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庭雖已三十四五,但面容十分年輕,模樣果真風流,外面穿着一件淡色的罩衫,氣質斯文。
這副姿容論誰看去都如蜜露,沁人心田。
······
院裡有四五個少年伶人,有男有女,清一水兒地俊秀容貌。
沈月庭知道趙煜、劉琛二人的身份,所以不敢怠慢,進屋之後緊着奉上好茶。
沈月庭上茶之際,趙煜也聞到他得身上的确有股異香。
趙煜端起茶盅,慢慢細品。
這時,劉琛也呷了一口,笑道:“這茶果真是好茶,味道竟似上品,記得本官上次喝還是在京州!”劉琛繼續笑着說:“這茶莫不就是上品吧?”
劉琛“談笑風生”間,彼時,沈月庭心中一驚,實在是摸不透二人來訪的意圖。
趙煜爽朗笑道:“沈班主乃城中名伶,想來會有不少人請鴻祥戲班唱堂會吧?”
沈月庭見氣氛稍稍松弛,趕緊說道:“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唱戲卑賤,小人唱戲全為混口飯吃,老爺們能請鴻祥戲班去唱堂會已是小人們的榮幸!”
“呵呵...沈班主莫要緊張,”趙煜微笑道:“本官此次來訪是有一件事情要與你對證。”
沈月庭聽到此話,異樣的眼神稍縱即逝,“趙大人,您盡管問小人便是。”
“六月十五日張府老夫人過壽辰,張家老爺特意請鴻祥戲班到府中連唱堂會...”趙煜轉過頭來盯着沈月庭,“六月十六日掌燈時分,沈班主人在哪裡?”
這話又令沈月庭一驚,不過唱戲做戲慣了,随即,身上的每一處都變得自然,“張府請小人到府中連唱三天堂會,六月十六日已是第二天,酉時散場後小人就去了張老爺的住處商量明日的曲目,我們安排完便開始飲酒閑聊,直至亥時,小人才回房間。”
趙煜聽罷,又問道:“何人能為你作證?”
沈月庭有些疑惑,“大人您問這話是何意?”
“何人為你做證?!”趙煜再次重複。
沈月庭忽感趙煜冰冷的口氣,于是小心翼翼地說道:“小人同張員外夜晚閑聊時不禁多飲了點酒,數杯下肚,頭重腳輕,出門都是踉踉跄跄,于是張員外便派家丁将小人送回了房間。因為那夜貪杯,翌日險些誤了登台的時辰。”
趙煜此時思忖,倘若沈月庭說的是假話,深夜去張盈翠的房間欲行不/軌,又豈會成事?
片刻,趙煜示意劉琛回去,待幾人走到門口,趙煜忽然想到什麼,又問:“不知沈班主熏的是什麼香?本官隻覺這氣味無比幽香。”
沈月庭躬身答道:“這是擦身的香膏。”
“哦?那何處能買得?”
“回趙大人,這是小人特制的香膏,此香膏有生膚護膚的奇效····坊間是尋不到的。”沈月庭繼續說道:“二位大人若不嫌棄,小人這裡還有兩盒。”說罷,沈月庭便吩咐童伶拿來。
趙煜接過香盒,淡淡一笑,“多謝沈班主!”罷了,三人離去。
望着三人遠去的背影,沈月庭的笑容也随之隐去,這時,一個男伶貼近小聲說道:“官府的人怎會過來?”
沈月庭直直肩膀,冷哼道:“哼,鬼知道!呵···左右咱們也沒做過殺/人放/火的勾/當!”說完,沈月庭看向這個男伶,接着伸出手一把擡起他的下巴,左看右看,“過幾日要去韓府登台唱堂會,将自己收拾的漂亮些,咱們這個行當靠的就是臉面,你若不好看了,誰還會看你唱戲!”說完便甩開手,走了。
·······
三人回到衙門書齋後,趙煜就吩咐馬捕頭再去張府問訊,證明沈月庭所說是真是假,接着,命人傳喚藥販子上堂。
即刻,藥販子帶到,趙煜命他聞過香膏,“那日,你聞過的可是這個味道?”
“是、是···”藥販子再次聞過,“禀青天大老爺,錯不了,就是這個味道!”
趙煜點點頭,示意衙役将他帶下去。恰好這時,馬捕頭也帶消息回來了,抱拳道:“回大人,卑職到了張府後該問的也全問了,這沈月庭的确沒有說假話!”
“哎?這就奇了個怪,不是沈月庭那還能是誰?”劉琛端着胳膊問。
趙煜也覺疑惑,此刻,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種感覺,似乎這件事遠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