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父死了!
我一瞬間驚吓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隻是怔怔地看着母親。
“我本以為,那老東西摔成了植物人。但沒有,他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否認是我撞的他,強調是你。在他開口之前,我求他了,跪下求他了,但他已經告訴警察了。”
“之後,他又大出血,死了。”
漫長的沉默後。
她望着已經徹底石化的我:“樞念,你鬧出了命案子,我替你去了派出所。我一回來,你們還在不知廉恥地鬧,現在,你們還要像奸夫□□一樣偷躲着取樂嗎?”
“警察遲早要傳喚你,會很快的。現在沒有證據能證明他騷擾過你,你無法被定義為正當防衛。”
我一瞬間好似身處另外一個世界。
母親的話是明明白白地從她幹紋明顯的嘴唇裡說出來了,但我完全魂遊雲巅,有一種這并非是現實,而是在夢中的不真切感。
繼父死了。我殺人了。
不,我過失緻人死亡。
原來,我這樣的人也能輕而易舉地結束一條生命。
我已經滿了十六歲,所以,我不屬于不予追究刑事責任的年齡。這意味着,從現在起,我就是一個少年嫌犯,即将呆在未成年犯管教所。
發瘋文學從不以爽文而結束,等待我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我宛如跌入深淵。就在這時,母親的手機響了。
她接聽了一會兒,從開始臉上的愁雲密布到逐漸露出回光返照般的喜色。她激動得好似從雙手到眼睫,到眉毛,到聲音,都一并顫了顫。
等她挂掉後,她告訴我:“你有救了!”
“現在,也隻有這個法子了。”
“方才,那狗崽子的父親給了我一個方案。他已經打聽到我們家出事了,還曉得很清楚。看來,他确實很有人脈。”
狗崽子指金惑。
十分鐘後。
母親望着蹲在角落裡不發一言的我。
“樞念,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世界就是這樣。我思來想去,現在也隻有這個救你的法子了。”
“難得人家願意幫你,機會隻有一次!”
母親的眉頭稍微舒開了些,對金惑父親的态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這個法子一舉兩得,既能讓你免受牢獄之災,也能讓你倆都慢慢走上正軌。你們還年輕,現在固然舍不得,等過段時間就習慣了,又看到新鮮的人了,可能就移情别戀了。再回頭想想,現在的執着反而很可笑。”
“我們都是過來人,都很曉得這點的。”
所謂的辦法就是,金惑父親願意用錢和人脈保我,給我請知名律師,在他家的庇護下,我連派出所的傳喚都不用去,直接免除一切。
條件是,我必須和金惑分手,離開他。
無論他怎麼要求不分手都不要理他,不要給他希望,要徹徹底底地将他這個人從我人生裡扔出去。
對,隻要分手,并承諾二人再不會産生任何關聯就好。
并且,我不得向金惑解釋原因,要看起來是我單方面對他不滿,要讓他對我徹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