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陰沉着臉走出百花休息室。
膝上新鮮的擦傷将冰冷潮濕的空氣都帶得扭曲,傷口附近遊過爬蟲般的凸起,隐隐有頂破皮膚的趨勢。
『滾出來!别裝死!這就是你說的最有趣的支線劇情?!到底哪裡有趣?!』你的胸口劇烈起伏着,被羞辱後火燒火燎的感覺從脖頸上一路蔓延到而後,『竟然敢拒絕、竟然敢這樣侮辱我!!他和高英傑一樣……一樣不識好歹!』
『消消氣、消消氣!隻是一個小小的失誤!』祂見周圍空間有些扭曲,連忙解釋道,『你先平靜一下……情緒太過激了會把這裡擠出空間裂隙的!附近所有人都經不住碾壓會死的!』
“死就死了誰管他們!!”你尖叫一聲,過高的音調刺得自己的耳膜都痛得想流血,“我要報複他……我要他在微草門口抱着花向我求愛、哈、一定要比我今天還狼狽……他不會以為拒絕了我我就會放過他吧?!就算是死了他也别想好過!!”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冷靜一下啊!祖神在上你的身體要崩壞了!!再修一次絕對要耗費整個夏休期的!!』祂崩潰地道,『你簡直是我帶過的……最喜怒無常的羊!』
剮蹭出來的細密傷口蠕動着往外抽長,滴落在地面的黑色黏液裡仿佛有更晦澀陰暗的生物在不停地遊動。地闆和白牆的連接處隐隐約約出現了蛆蟲般扭動的弧線,你緊緊盯着那裡,感覺憤怒又痛苦的情緒很快就要破開你的皮膚、主宰你的身體——
走廊盡頭有人焦急地喊你:“小藻!”
餘光隻看見綠色的衣角……誰?!靠近這裡會死的!
你混沌的思維被劍鋒一樣的念頭劃破,立刻尖叫道:“别過來!!停!走遠點!”
王傑希面帶錯愕,但停在了離你十步左右的地方。
那些扭曲顫動的空間離他的身體隻有數寸的距離——再近一點就會碾碎他的身體。你又想過去擋住又怕把扭曲也帶到他身邊,眼睛瞪得幾乎要出血,尖叫被壓成了連自己都聽不到的音量:“别……”
王傑希冷靜地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敵意。
你的頭發和衣服都濕透了,正在狼狽地滴水,那些深色的水痕從百花休息室門口一直蔓延到走廊上,像海妖上岸後爬行的痕迹。而你的表情憤怒到幾乎要崩潰,他從來沒見過那雙眼睛裡有這麼多淚水——
他輕輕地開口,聲音柔和到幾乎不像他自己:“小藻,不要害怕,我是王傑希。”
那點扭曲的弧度抖了兩下,慢慢地被撫平了。
你驚疑不定地望着那片空間原來存在的地闆和瓷磚,它們都恢複了正常的模樣,仿佛剛才的扭曲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王傑希見你似乎從緊繃的狀态裡脫離出來了,松了一口氣,快步走到你身邊将隊服外套披到你的肩膀上:“我聽孫哲平說你來找他,不放心就來看看……怎麼搞成這樣?算了,不想說也沒關系,我們——嗯?”
你擡頭,望着他。
他的發絲裡藏了一些閃閃發光的金色彩片碎屑。額角和鼻尖都有一點不太明顯的汗珠,眉頭緊鎖,胸口也在微微起伏。你慢慢地把手從背後抽出來,在他驚愕的目光中變魔術似的将一大捧花抽了出來。
祂産生了不祥的預感:『你要幹什麼?』
『誰規定人一天隻能求一次婚?』你冷冷地說,『他隻要有一點猶豫,這兩個人就都死定了。』
王傑希有些遲疑地開口:“小藻?”
“我叫周藻。性别女,今年16歲,身高162cm,體重51.8kg。北京市朝陽區獨生子女,職業和年薪你都知道。除職業收入外還有其他收入,工資我要自己花。名下已登記房産國内29處,由于未成年沒有取得駕照,暫時沒有車輛。”你面無表情地念着像是刻意刁難人的自我介紹,“個人情感經曆不空白,目前有一個前任男友,一個現任男友,以後還會增加。家庭成員隻有母親,并且常年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