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機是來這裡之前剛換的,上面的聯系人信息都沒有記錄。她小心翼翼地接通電話将手機靠在耳邊低低地道一聲:“你好,請問你是……”
話沒說完,對面就傳來了火急火燎的聲音。“姐,你在哪裡?”
是她的妹妹,兩人已經許久沒見了。自從母親離世之後,她就托人把童暖暖送到了國外想讓她不受影響。
童暖暖也是十分地争氣,她才十八歲就從劍橋大學畢業并獲得了優秀畢業生的獎學金。兩人自從去年的争執之後就沒再通話了,這次她突然給童織織打電話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左眼一跳,壓下心中的不安開口:“怎麼回事?你别急,慢慢說。”
“姐,剛剛法院打電話來說爸爸他因涉嫌故意殺人被捕入獄了……姐,你快救救爸爸!”
童織織呼吸一滞,幾乎眼前一黑就要倒了過去。她握緊手機,腦袋裡亂作一團。她的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久久說不出話。
“姐!姐!你說話啊姐!你不是關系多,人脈廣嗎!你找人把爸爸保釋出來吧!我們可以賠錢的!”
雖然不得不承認童暖暖十分聰明,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價值觀已經開始扭曲。在她的世界裡,好像錢就是萬能的,好像隻要出什麼事情隻要有錢就能擺平。
但這卻不能完全怪她。
從小她就生活在陰暗之中,那時她還小,正是培育價值觀的時候,爸爸就因為炒股貼了錢。父母鬧離婚,爸爸還不願意把孩子給媽媽,兩人還因此大打出手。
外婆賣了好不容易在城裡買的房子悄悄地塞給爸爸讓爸爸拿給媽媽,這件事情才算過去了一點。
後來在她十二歲的時候,爸爸又被發現炒股,斷斷續續地吵了一兩年才漸漸的停歇。那時候的童暖暖已經長大了,對事情的認知已經開始慢慢地固定,所以才造成了她現在對錢的依賴。
沒辦法,從小就被灌輸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輕易改變的,再加上這幾年她一直在國外上學,那裡的思維方式自然與這不太一樣。
可是這次,童織織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會說出“拿錢保釋”這樣的話。她清了清嗓子對着手中的黑色手機厲聲道:
“童暖暖!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做錯了事情就應該主動承擔,這件事不是小事,是活脫脫的一條生命!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怎麼都沒有想到你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還說拿錢和解,你以為錢是萬能的嗎!你以為錢能解決一切嗎!不要做夢了!現在不管警察怎麼對他做出懲罰都是他罪有應得!
這些年來他做的壞事還少嗎?他既然能做出故意殺人這樣的事情,那說明他這個人從心裡就已經開始扭曲了!”
不知怎麼了,她越說越哽咽,到最後都無法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苦澀在口中蔓延。
“就這樣吧,我在國外走不開,你現在回國。該賠的錢一分都不能少,我屋子裡的鐵盒裡有一張卡,裡面還有些錢,那是我全部的積蓄你拿去用。
回去見到受害人家屬之後記得好好給我道歉,把你的脾氣都給我收起來,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應該都清楚。”
說完她便匆匆挂了電話……
她的嗓子有些嘶啞。她舔了舔自己幹澀的嘴唇,隻見遠處匆匆走來幾個人,童織織定睛一看就知道出事了。她把手機關機後随手塞到了背包的夾層裡,對着迎面而來的人開口問到:“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對方還是不讓走,海關那邊需要提供每個人的護照,如果不提供護照不允許出境。”
童織織心下一涼。戰争爆發這麼久了,有些人的護照已經過期了,還有人的護照已經不知道丢在哪裡了。
童織織皺着眉頭,準備去和大使館聯系。剛走幾步就被身後的人叫停了。童織織疑惑地轉頭。“還有事嗎?”
那人搖了搖頭,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話。童織織有些不耐煩,再一次轉身準備離開。
“維和部隊的隋年同志已經有了下落,反政府叛軍要求必須請您親自到場與他們談判才放人。”
“那就快點準備,馬上就走。”童織織撂下一句話走了,語氣堅定讓人不自主地服從。
可是哪有那麼容易,戰火已經燒到了中國大使館的門前,就在昨天,大使館門口還有一群反政府叛軍在門外作亂。
童織織知道,這一次不僅僅是隋年,恐怕連她自己都兇多吉少。她立即聯系了維和部隊和他們商量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