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人和徐獻就是一夥的,為的就是侵吞季氏集團!”
……
喬雲忻沒有理會他們的瘋言瘋語。他隻是看着蘇沁蘭,目光灼灼,似乎想逼出一個答案。
蘇沁蘭捂住臉痛哭出聲,卻終究沒有再找到辯駁的話語。
她臉上滿是淚痕,聲音也哽咽到近乎聽不清:“我知道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所以我一直沒有同意給滄溟申報死亡……但是,但是……”
“但是我們怕如果他真的出事了,我們一直這麼拖着,他連魂魄都不得安息,”最終季孟珂啞着嗓子代蘇沁蘭把話說完了,“雲忻,我們和他們不是一路的,我和阿蘭隻是想來問問你,滄溟還有沒有機會回來?”
“大哥!”
“大哥,你還沒清醒嗎?他和徐獻就是一夥的!為了獨吞滄溟的遺産!”
“說不定滄溟出事,也是他的手筆!”
……
這些人争執不停,季孟珂卻沒有理會,隻是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盯着喬雲忻,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喬雲忻望着兩雙一模一樣的眼睛,突然覺得有種很深的無奈與無力。
他們對季滄溟的愛是真的,所以誰說能救季滄溟他們都信;他們的愚昧也是真的,所以誰說能季滄溟他們都信。
以前是信季家人,現在是信自己,并沒有什麼差别。
不過這件事喬雲忻早有預料,想要的也不是堅定不移的他們,隻是這麼一個結果,因此他點了點頭,給了他們想要的答案:“他會回來的。”
這話一出,蘇沁蘭終于脫力,但臉上卻是狂喜。
季孟珂比她好一點,卻也好不到多少。
他深吸了一口氣,扶着蘇沁蘭到沙發上坐下,位置正好比喬雲忻離季家人更近,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果決:“隻要你說他會回來,我就信你。我就在這裡看着,看這些人是不是想害我兒子!”
這話一出,客廳裡一片嘈雜。
有指責季孟珂腦子不清醒的,有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季孟珂不要聽信喬雲忻的鬼話的,有從蘇沁蘭下手勸解她事已至此最重要的是讓季滄溟入土為安的,也有目光四下逡巡觀察這個屋子的……
喬雲忻看隻來了六個人卻演出了二十來個人架勢的場面,臉上始終挂着不變的笑意,終于,蘇沁蘭再一次爆發,狠狠扇了面前的人一巴掌:“夠了!你們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你們想搶滄溟的東西,我告訴你們,門都沒有!”
這話一出,那四人神色各異。
喬雲忻把他們的表情看得分明,慢條斯理地撥弄了一下手機,這才再一次站了起來,問道:“告訴我,誰慫恿你們來的。”
喬雲忻這話又輕又冷,仿佛附着在衆人身後的鬼魂一般。
他的動作很不明顯,以緻于他把屋門關了,衆人方才如夢初醒一般意識到他幹了什麼。
霎時間,叫嚣聲再次響起,卻是夾雜着恐懼的、不安的、虛張聲勢的,聽得喬雲忻興緻全無。
“季滄溟,出來,你的問題自己解決。”這話說完,喬雲忻拉起喬安念,徑自往書房走去。
那四個季家人一臉驚恐與茫然,倒是季孟珂和蘇沁蘭猛地擡起頭,往喬雲忻離開的方向看去。
隻見另一個人走了出來,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神色也不太憔悴,但如果細看,還是能從他面容上看出明顯大病初愈的蒼白。
“注意安全。”和季滄溟擦肩而過的時候,喬雲忻很輕地說了一句,就像季滄溟進書房時的叮囑一樣。
季滄溟應了聲“好”,兩人腳步停也未停,各自往各自的目的地走去。
等回到書房,喬雲忻才揉了揉太陽穴,身上的鋒芒畢露感也随之散去,他看向喬安念,以為會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退卻與遲疑,不曾想對方看着自己的眼神卻是亮晶晶的:“哥,你好厲害。”
喬雲忻失笑。
他坐下來倒了杯水,聽着外面和剛才截然不同的死寂,轉動水杯,問道:“我以為你會問我我們為什麼要瞞着他父母。”
喬安念搖了搖頭,随後又點了點頭:“我能猜到。”
“是啊……這很明顯……”喬雲忻喃喃自語。
他沒有再對季滄溟的父母點評什麼,而是走到占據整面牆的透明櫥窗前,示意喬安念看最中間放着的那個:“你猜,滄溟放在那裡的那把小提琴值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