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群家夥一定不怎麼樂意吧?沈亦懸謹慎地沒有直接回答,隻模棱兩可地說:“湊合。”
心髒微微眯了眯眼睛,保持微笑,說:“沈少爺還是先出來吧。”
沈亦懸聞言,雙手用力嘗試從冰櫃裡爬出來,他的下半身依然毫無力氣。
“我來就行了。”心髒雙手伸進冰櫃裡,直接把沈亦懸扛在了肩頭!
沈亦懸:“?”
心髒慢悠悠道,“您的雙腿早就沒法兒用了,怎麼還這麼執着呢。”
聽祂說着,沈亦懸被腦袋朝下,微微仰頭看見不知是誰推來一個輪椅,放到面前,心髒便輕手輕腳地把貌似再度殘疾的沈亦懸放到了輪椅上。
沈亦懸坐着輪椅,滿臉冷漠。
上一個世界線是瞎子,這個世界線是雙腿殘疾。
好極了,想他死在任務世界就直說,沒必要那麼彎彎繞繞。
坐上輪椅,沈亦懸第一時間低聲存了檔,心髒推着他往手術室外面走,一邊對其他人說:“我送沈少爺回去就行了,你們就負責給沈少爺做飯吧?”
祂笑着低頭問:“沈先生今天想吃什麼呢?”
沈亦懸說:“随便。”
說完,其他四人笑眯眯地繞過他們快步離開,沈亦懸被慢悠悠地推着走,慢了好幾步才徹底從手術室裡出來。
映入眼簾的别墅裝潢華貴,大理石地闆反射着窗外照進來的暖光,因為空間很大,再複雜的布局看起來也并不覺得擁擠。
上二樓的樓梯修成一個倒着的人字形,左右兩邊都能上,但沈亦懸這個情況顯然不能走樓梯,所以樓梯下還安裝了一部電梯,樓梯完全變成了裝飾作用。
别墅裡空蕩蕩的,沈亦懸懷疑這裡隻有他和這五個東西在住,心髒推着他往電梯走,道:“沈少爺,換了這麼多次器官,您好像很少換心髒呢,這次為什麼也沒有換?”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不滿意原主沒有換走祂的心髒?
如果原主身上的器官是從這幾個東西身體裡換走的,那祂們豈不是擁有不斷生成新器官的能力?
那這樣要怎麼殺死祂們?
沈亦懸把視線放到了窗外,窗外似乎是個花園,姹紫嫣紅一片,他不動聲色地回答:“還能用,就還不到時候。”
心髒聞言,一隻手搭上沈亦懸的肩膀,“沈少爺,您患有的可是器官衰竭症,心髒現在能用,之後可就說不定了。它們很快就會枯竭的……”
沈亦懸眼皮一跳,器官衰竭他知道,但器官衰竭症是個什麼?
毫無預兆就器官衰竭麼?
正思考着,心髒笑着打斷他的思緒,說:“沈少爺,我們都很尊重您的選擇,但是有些事情,您還需要和您的父親沈老先生說清楚才行。”
“正好,今天就是他每周和您視頻對話的時間了,我送您回卧室。”
沈亦懸就這樣被送回了卧室,回卧室時,卧室裡還站着一個人影,是肝,肝貼心的提前為他準備好了投影儀,連通了視頻通話,隻是那邊還是一片漆黑,大概要等心髒和肝走了,原主的父親才會出來。
兩人做好一切就退出了房間,主動關上了門,下一刻,投影儀的黑暗變成了正常的視頻内容。
背景似乎是在書房,中年男人擡起頭來,是一張熟悉的臉,他露出慈祥的笑容,與沈亦懸對視,問:“兒子,過得怎麼樣?”
沈亦懸覺得荒唐:“沈江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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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走在前面,無聊地撥弄着手腕上的手表,說:“已經下午五點四十七了……還以為今天能成功把東西弄到手。”
聞言,心髒在身後不滿道,“他沒有換心髒。”
“你知道?”
“廢話,我感受得到。”
心髒神色憤怒:“你們的東西都能拿到,唯獨我的不行。”
祂說着,滿身的燥意完全遮蓋了身後陰冷的存在,等發現那股冷意越發靠近自己時,祂愣住了。
心髒和肝有着好幾米的距離,對方完全感受不到自己身後的同胞将要面臨什麼,但心髒感覺得到,祂的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猛地回頭,隻見長發飄飄的青年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他身後,下半身跟章魚似的擺動着無數觸手,纏住祂的嘴和身體!
“唔……唔。”
肝聽到一點動靜,但心髒是個極其容易憤怒的人,心髒在生氣時發出任何聲音都有可能,因此沒有太在意。
祂無奈道:“行了,别氣了,你别讓他發現不對勁的就行,我們會幫你一起找到你要的心髒……”
祂說着回頭,隻見心髒沉默地站在陰影裡,一雙黑得發紅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肝皺眉:“你怎麼了?”
“沒事。”對方回答,“隻是有點累了。”
肝并未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轉身繼續往前走:“那行,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晚點再出來,要記得給他送牛奶。”
“心髒”聞言勾了勾唇,“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