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時空往往隻是一瞬間的功夫,沈亦懸早已經适應這種感覺,隻是莫名覺得困倦,眼皮沉甸甸的,根本睜不開。
整個人像是剛睡醒的狀态,大腦遲鈍又茫然,耳邊先是一陣由遠及近的嗡鳴,待他緩慢的睜開眼,模糊的視線透着刺眼的光,沈亦懸看見面前有幾顆腦袋在晃。
隻不過角度有點奇怪,像是他平躺着,幾個人圍着他站,垂着腦袋看他。
“他好像……怎麼能……這麼快?”
“沒事,下次還能……”
“機會很多,别着急。”
沈亦懸睜開眼睛,耳鳴被幾句含糊不清的對話掩蓋,幾句話的聲線完全一緻,從一開始的模糊,到最後一句的清楚,短短十秒不到的時間,幾顆人頭閉上了嘴。
意識逐漸清醒過來,先于五感的是身體傳來的疼痛,一陣一陣,鑽心的疼,甚至沈亦懸的半邊身子都疼得麻木了。
随着徹底适應這具身體,因為原主死去而封閉的五感才逐漸随着新生命的到來,重新活躍起來,鼻腔裡争先恐後爬進來一串腥臭的血腥味,視線也徹底清明。
隻見視線裡,他好像是躺在手術室一樣的房間裡,餘光可以看見幾種不認識的儀器。
随後,幾顆和他長着同樣的臉、留着同款發型的腦袋湊了過來,腦袋頂着腦袋一起看他,瞳孔倒映着沈亦懸赤果着上半身躺在血泊裡的畫面。
其中一顆頭笑了下,說:“沈少爺,您醒了。”
沈亦懸:“……”
沈亦懸:“?”
感覺身體的疼痛都不算什麼了。
這才是地獄級别的恐怖。
“您放心,我們馬上就幫您治療。”其中一人指尖染血,勾起一根紅線,又說,“先幫您把肚子上的傷口縫上才行,您要忍一忍哦!”
下一刻,幾人動起來,撕心裂肺的疼痛幾乎貫穿沈亦懸的身體,實在是沒撐住,沈亦懸兩眼一閉暈了過去,再醒來時,他是從一個白色冰櫃子裡爬起來的,身上穿上了簡單的病号服,傷口也愈合了。
面前五個與他一般高,還長着他的臉的青年面帶微笑地看着他,打招呼道:“沈少爺。”
沈亦懸不理解,也很難接受,想爬出來發現沒力氣,隻有上半身子能動。他有種有氣無力的感覺,無語地問:“為什麼要把我放在這裡面?我又沒死。”
“這個是沈先生新發明的治療儀呢。”其中一人歪了歪頭,頂着與沈亦懸完全相同的臉,微笑的弧度格外詭異,說,“可以幫助沈少爺你更快的恢複身體機能。”
沈亦懸非常懷疑,這幾個人的臉是照着他複制出來的,按照這個世界的尿性,這幾個人不是怪物也得是點什麼不正常的東西。
他與對方對視一眼,眉心緊鎖:“你們都别再這麼說話了。”
用他的臉和沈灼的性格說話,沈亦懸真頂不住,甚至懷疑是這個世界線的怪物在故意惡心他。
這個惡心人的伎倆很成功,沈亦懸一看見他們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地。
“你……”沈亦懸開口,“你們……”
五人見怪不怪地對視一眼,挨個介紹起自己。
“我是您的心髒。”
“我是您的脾。”
“我是您的肝。”
“我是您的腎。”
“我是您的肺。”
沈亦懸:“?”
沈亦懸懷疑自己穿越錯了,在腦海裡敲系統:[你不會出錯了吧?]
系統回答:[沒有出錯哦,宿主。]
五個青年挨個舉手介紹自己,行為舉止乖巧得不行,且面帶笑容,語氣溫和,偏偏深色的瞳孔裡卻不含一絲情緒,像是機器人在例行完成每日任務。
沈亦懸不再糾結那些七七八八的,實在厭惡别人用自己的臉,他就幹脆低着頭,不去看,冷淡地問:“我剛剛是怎麼了,疼得我有點忘記了。”
脾說:“沈少爺,疼痛在一般情況下并不會讓人忘記事情哦。”
沈亦懸從善如流:“我是二般情況。”
一邊的腎笑道:“沈少爺您别開玩笑啦,我們能做什麼,不過是為了您的健康着想。”
行吧,套不出太多話,但這幾位的名字都是人的五個髒器……難道,這條世界線,和人類的髒器相關麼?
正思考着,其中一個青年來到沈亦懸身邊,是心髒。
祂說:“沈少爺,您現在感覺怎麼樣?新換上的器官感覺還不賴吧?”
心髒溫溫和和地說着,沈亦懸擡眸對上祂的眼眸,隻覺黑沉沉的眼裡閃過一絲冷漠的光,像是他們之間隔了一層霧,他完全看不透心髒、以及其他人的心思。
果然和器官有關。
而且,原主身體裡的器官,好像是别人移植來的?
所以這些和他長得一模一樣、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以五個髒器為名的原因,是方便和原主互換髒器麼?
什麼名字,對應着要與原主交換什麼髒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