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酒吧那次,雷納托的态度就好了許多,沒過幾天就找到楊葭家裡去了。
管家安排他坐在大廳等,和他一起的還有吳一行,他西裝革履,看着斯文極了,雷納托卻不以為然,進來的時候看到他在這,坐下的時候拿着手機陰陽怪氣說了句僞君子。
這句話顯然被他聽了個清楚,吳一行這麼些年性格也是橫起來了,當然不會再受人欺負,扭頭就問他什麼意思,雷納托不緊不慢的放下手機,白了他一眼,他本打算不想跟他計較,卻看到他脖頸的掐痕。
雷納托注意到視線,不自然的把衛衣帽子戴上,站起身子,插着口袋向别處走去,走到後花園,蹲在台階上,聽到腳步聲,他有些不耐煩,“你有毛病?跟着我幹什麼?”
“那晚的事,我給你一個解釋。”
“滾。”
吳一行混迹多年,不是個好脾氣的人,直接提溜着他的後衣領把人拽起來,“那晚我被人下藥了,不是故意的,如果我知道你是我們頭兒的弟弟,我不會動你一下,你一直在上學,所以我不方便打擾你,聽清楚了嗎?”
那晚,雷納托跟朋友約好了在酒吧玩,散場時,他忽然想到有什麼東西忘了拿,先讓朋友走了,折返回去,喝的有點多,走錯包廂,卻沒想到遇到一條被下藥的瘋狗,事後,他讓人查了吳一行,發現他是Phoenix的代理人,權勢滔天,财大氣粗,他想過打他一頓出出氣,又仔細想想,他能坐到那個位置的實力,打不過,這事就一直壓了下去,但也才過了不到半個月。
雷納托想起這事就煩,一把将他推開,卯足了勁砸過去一拳,吳一行踉跄幾步站穩,聽到他說,“你就是我姐的一條狗,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滾開,我告訴你,這事我跟你沒完,我快要被你惡心死了。”
雷納托的中文帶點國外口音,因為平常都說英文,中文還是奧利維娅教的。
他怎麼能被人打不還手,沒這個規矩,于是兩人就扭打在一起了,容璟昱剛把楊葭叫起來,一下樓就聽到管家說兩人在花園打架,他趕忙走過去,把人拉開,但巧不巧的被誤傷幾拳,不過他傷的算輕的了,主要是吳一行被雷納托連打帶撓,脖子上,臉上都是傷。
坐在大廳的三人,隻有容璟昱心平氣和的處理傷口,兩個人一個坐在側面沙發,一個坐在那個人的對面,中間隔了一張大理石的桌子。
楊葭收拾完,穿着簡單的衛衣和長褲下來就看見傷痕累累的幾人,她先走到了容璟昱身邊坐下,看着嘴角泛紅的傷,神色不怎麼好,雷納托氣的不行,雙手交叉放在身前,吳一行已經把衣服整理好了,但傷肉眼可見的遮不住。
“怎麼回事?”
“姐!他打我!”雷納托先告狀了。
吳一行頂着一臉傷悶不吭聲,楊葭打量着兩人,雷納托有點底氣不足,轉過頭去,容璟昱穿着黑色的高領毛衣,挽着袖子,胳膊上還有幾道被雷納托抓出來的紅痕,她先問了容璟昱,“怎麼樣?”
“沒事。”
吳一行在這會說話了,“頭兒,我跟你彙報一下事,那邊跟進了,不出幾天應該能談妥,我已經辦好了,你不用操心,要是沒什麼事我就走了。”
楊葭看着他這慘樣,有點不忍看下去,有點命令的語氣把雷納托叫起來,讓他陪吳一行去Phoenix的救助中心處理一下傷口,雷納托當然是一千萬個不答應了,被楊葭一個眼神瞪回去了,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去了。
吳一行開車,雷納托坐在後排,别提有多默契了,一路都不帶說話的,到了救助中心,醫生看到吳一行這樣子,連忙給他處理好,他沒忍住問,“吳先生,你跟誰打架了?”
“狗。”
一旁的雷納托跟個炮仗似的,就炸了,“你才狗呢。”
醫生像是明白了什麼,帶上門出去,隻有他們兩個人,安靜的一批,吳一行把領帶扯了扯,摸了摸脖子,倒吸口氣,看向他,“你疼不疼?”
雷納托不吭聲,吳一行把他拽過去,捏着他的臉看了看傷口,拿出棉簽蘸了蘸碘伏,冷着臉沉默,手上的動作卻是輕的,雷納托不由自主的攥住他的西裝,緊緊閉着眼,他可能承受疼痛的指數比人家低,從小到大被嬌生慣養,因此細皮嫩肉的,他也不抽煙打架,隻是偶爾喝點酒,主要是他以後要當模特。
“那麼疼?”吳一行沉聲問。
他緊皺的眉頭就已經反應了,吳一行把棉簽丢掉,雷納托松開手,坐在床邊,不解的開口,“你為什麼喜歡男的?”
“我不知道,你是第一個。”吳一行坦然的回答,其實以前他以為自己喜歡女人,直到發現他對追求自己的女人無感,又無意見到秀場上的雷納托後,那個時候他平靜了一天,又确認了自己隻對他一個人有感覺,才明白自己喜歡上了他。
那時他隻當雷納托是安東尼公司一個籍籍無名的小模特。
沒想到會有那麼多關系在。
“我不喜歡男的。”雷納托直言,吳一行淡漠地嗯聲,“我知道,如果你覺得我惡心,那我以後就少打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