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羅詩嬰指名道姓要求,要在那個地方提前進行一月後的弟子曆練,尚且不說那曆練之地的危機,隻道這曆練的時間,未免也提前得太早了!就在此刻,刻不容緩!
他們毫無防備……
“這、這這、不妥吧……”謝聽妍隻是一位在行雲宗内混日子煉制藥材的小姑娘,哪裡經得起如此打擊?頓時間,花容失色……甚至連尊稱都忘記了。
“羅宗師,那千緣道暗藏殺機,比刀山火海更為危險,怎能……讓幾個一點兒經驗都沒有的弟子去曆練呢?”方衡試圖駁回羅詩嬰的決定。
駁回無效——
“你的意思是,我就該一人去冒險?”羅詩嬰闆着臉問她,她的臉上笑意消然……
方衡還是選擇閉了嘴。他身為行雲宗内長老,如今師門遇險,也不好再推辭。
可是,假如曆練途中真出了岔子,誰來負責?
人生哪裡全是平路?出了岔子,重開罷。她想。
……
郡北無雙嶽,滇南第一峰。四時光皎潔,萬古勢龍從。絕頂星河轉,危巅日月通。寒威千裡望,玉立雪山崇。
冰封萬仞玉龍眠,纜勝尋奇臨絕巅。古木結崖飛雪遠,孤雲高處逆寒天。
龍峰冷峻入雲端,雪域冰川幻谷灣。草甸如春風景秀,神遊此地竟嚣寒。
聻魂難對付,羅詩嬰的決策是:她先一人以血為祭引聻魂入千緣道,方衡與千琴憂兩人帶五名弟子随後前往。
聻魂此物,尤愛血腥,若以血祭之,方可控制一時……此方法固然艱難險阻,可事不宜遲。
羅詩嬰轉頭偏向江亦姝,瞧這對方滿臉擔憂,笑道:“無隐借我一用。”
後者不得不從,将無隐劍遞到羅詩嬰胸前,她拔.出一點,劍在光照下反射的光芒,無比耀眼……
将無隐抽.出,羅詩嬰在自己指尖一劃,殷紅的血流出。她并未将血滴到地上,而是平舉無隐,全部淌在劍身……
又捏一道訣,血滴在無隐劍上化為一抹紅光,印記在劍身……
這是在江亦姝的劍上,留下了她的痕迹。
又見自己徒兒垂下的睫,她溫聲安慰:“區區聻魂,不足為懼。”
區區聻魂,不足為懼?
對她而言,确實有實力說此話。也就是說,及時那五名弟子在“不見天”中出了事端,也不會有性命危險……
雖然她表面看上去冷漠,有原則,也表示在外曆練誰也說不定,無法确保一些事情,可大家心裡都清楚,绫羅宗師不會讓這期間任何一個人回不來。
“綿蠻黃鳥,止于丘側,豈敢憚行,畏不能極。載見辟王,曰求厥章。龍旂陽陽,和鈴央央。”
“滅!”
此字一落,霎時間,結界外所有聻魂好似受了刺激般,聽了咒令,聚成一團,将原本不太晴朗的天,照成烏雲密布的模樣。
不過分秒之間,仙雲靈台被罩得一片漆黑,不見天日。
坐看黑雲銜猛雨,噴灑前山此獨晴。
隻見羅詩嬰身輕如燕,沖到結界外,手中的血吸引聻魂,孤身前往千緣道。
聻魂被帶走了,結界還未解開,這是怕她走之後又出現其它髒東西罷……
她這個師尊,做事這般仔細,還要忍受旁人說她的不好,世間難得。
江亦姝望着天空,天又轉為晴日,該跟上去了……
無隐劍上,那紅光依舊,是而閃爍,這是羅詩嬰去往“不見天”之前留給她的,如同寒日裡的一盞燈籠,挂在屋檐下,映紅了雪,也映了江亦姝的心……
不出意外,在千緣道,羅詩嬰會護着她。
江亦姝握着劍,手心微微發燙……
“既然如此,跟緊了。”千琴憂對那即将要去曆練的弟子說道,随即動了身,往羅詩嬰的尾迹追随。
不知為何,江亦姝在方才羅詩嬰撫手握無隐,血淌之際,竟有了一絲心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