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這才想起從上了小積雪山的路後就再沒見過薛沉雪,看來他是早就覺察到了異常,才能及時将那可疑的歹人捉住。
“爹。”玲珑湊到紀無念身旁,随他向那二人走去。隻見紀無念眉頭緊緊鎖起,恨不得将此二人抽筋扒皮。
這兩人明顯是剛挨過了一頓打,但看起來似乎骨頭還硬,面對紀無念周身散發出的陣陣威壓即使是牙根子都在打顫了也仍然還在硬挺着脊梁。
“将這二人押解疾刑司,我即刻嚴審!”
眼看着這倆家夥被紀無念帶走後,玲珑才看清羅珠好似手裡用布抱着什麼東西。似乎是察覺到她的視線,羅珠忽然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哭哭啼啼地往這邊膝行了兩步。
“姑娘……”
玲珑盯着她手裡的布,又看向了池連盡,“她包的什麼?”
薛沉雪聞聲也跟了過來,還沒等池連盡動手,羅珠自己便将布扒拉開了。
“奴家……奴家保住了這個……”
受那錦緞層層包裹的赫然便是那叱霜名劍。
在場衆人霎時頓住了幾息,羅珠緊張地吞了吞唾沫,又道,“……奴家雖不知這是何物……但聽說是樓主賜給姑娘的,想必是值錢之物。”
旁人靜靜聽她說完,大概便是講她原本在收拾玲珑的房間,察覺這兩個不明之人入侵别院後,連忙吓得躲在了床底。順手也将玲珑收在床頭的這柄劍拿來防身了。
結果等到屋子被燒以後,她發現這劍竟有避火之效,這才明白此玩意兒絕非凡品。于是連躲帶逃之下才将這劍守了下來。
玲珑輕歎了口氣,将羅珠扶起:“人沒事兒就好,不過你既保住此物,便記你一功吧。”
這劍雖然出鞘的機會不多,但若是被人偷了去,恐怕會引起不小的動亂。不過她得劍以後也不曾聲張,不知這幾個賊人是哪得來的消息。
又清點了一下午後,聚集在院中的弟子們各自受了吩咐也都各自忙碌了,但仍然還有不少人将這兒圍堵住了。
“玲珑師姐,先前怎麼不曾聽說您還有這幾項絕技在手?可否将習得過程說予咱幾位師弟師妹們聽聽?”
“姐……師姐,我一人血書還想再看看那招一念一殺……”
“師姐您看看我這輩子有沒有可能學個您的一招半式?”
“師姐請問您是怎麼一下學會這麼多絕學的?方便透露一下嗎?”
“姐……求求了姐……”
薛沉雪眼瞧着擠不進去,隻好往一旁闆着一張臉的池連盡身邊湊湊。
“玲珑受歡迎你不該高興嗎?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他聽完卻并不想回話,反倒一雙眼将人群盯得更緊了。
很少能如此高調的玲珑是真不太習慣被衆人圍觀,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這些人的問題她是一個也答不上來,慌忙下隻好望向了那方的池連盡和薛沉雪兩人。
忽然不知是誰從人群中擠出來拉住了她,“師姐,聽師公說您天賦異禀,請問何時有空指點我幾招?師弟我有一家傳絕學可與之交換……”
“你?家傳絕學?”玲珑被這話吸引了注意,這才發現那說話之人原來正是戚白逐。
想起小積雪山下池連盡曾說此人身懷絕技,她不禁也想看看究竟是什麼絕技能讓那家夥也“甘敗下風”。
戚白逐一下眼睛都亮了:“是……我戚家有絕學青光一線,是我爹青城門主戚忠誠所創。隻要師姐肯指點我一二,我願将家傳劍意與師姐共享!”
他壓抑着心底激蕩的駭浪,握緊了玲珑的手腕,腳步也不自覺往前多行了幾寸。就在他萬分期待着玲珑的回答時,突然一股巨大的手勁捉住他的後領将他整個人提溜了起來。
“想學東西你自己沒有師父嗎?在這兒纏着我夫人做甚?”
戚白逐此時挂在池連盡手裡如同一隻受了驚的小雞崽兒。那人渾身隐隐的煞氣頓時怔得此處四下無聲,紛紛縮起了瞳孔怯怯瞧着他。
“看什麼看?你們也沒師父?”
他不耐煩似地多說了一句,不出片刻周遭擁擠的人群便頃刻間洩洪般散了出去。
剛剛正被衆星捧月的玲珑顯然這個勁頭兒都還沒爽夠,不禁失望道:“……大家夥兒的都是自家師兄弟,你這麼兇幹嘛?”
“我哪兒兇了?”
被這麼一說,這家夥還委屈上了,跟着又把肩頭的布條解開,“那戚白逐才叫過分吧,你看他給我斬的……”
接着鬧脾氣一般抱着臂膀嘀咕,“不問責他就算了,反倒還怪起我來了,也不知你到底是誰家夫人……”
“好好好……我不該怪你。”玲珑最是受不了他這般,忙拉着他的手道,“咱家都燒了,還是先回滄瀾院處理吧。”
而一旁直望着此處的薛沉雪此時覺着好笑又難受地摸了摸下巴,心裡不停泛着酸。
他是不是也該使些小手段争争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