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連榷這一下更是暈頭轉向,一時沒想到這女人竟能跑得這麼快,明明算的時間差不多可能還得在此處等她一會,這下可真是撞得結結實實。
還好孫婉君反應快,一把撈起江連榷夾在肘間又繼續跑,不過這會兒明顯慢了很多。
她失去了視死如歸的心情之後也開始感到自己累了,但她又死也不能停下腳步。
馬賊驅使着馬匹隻能從外街沿途追過來,以馬匹的體積根本無法在内巷裡施展開,有些賊人隻能下馬往這邊追,還好他們對這些巷路并不熟悉,也不知該如何截道。
“娘啊?我們不往鎮南跑嗎?”
江連榷見孫婉君一直沖着鎮東方向跑,不由問了一句。這樣跑不正是深入虎穴嗎?
“……你别管,我已經讓人通知池連盡來鎮東救人了,現在可能隻有在鎮東東街才能遇上他。”
孫婉君的想法并沒有錯,按她們的體力無論怎樣跑也不可能甩掉那些成年男子的。現在唯一的活路就是盡可能地放大遇上池連盡的機會。
那些馬賊移動起來動靜很大,像池連盡那樣高強的武人一定能夠很快注意到的。
最好還是在視野寬闊的外街上,但同時也意味着那裡馬賊更多,更危險。
如果隻有她一人的話她無所畏懼,但現在……
孫婉君停在外街巷口時忽然把江連榷放下了,一邊累得隻喘粗氣,一邊緊張地手腳直顫。盡管如此,她還是盡可能讓自己平靜下來,試圖安撫着江連榷。
“……你在這兒待着别動,最好是找個地方躲起來等你池大哥,娘出去看看情況。”
江連榷聽完隻是瞪着眼睛對她不斷搖頭。
“聽話,娘隻是出去看看……”
孫婉君低着頭勸說他,卻從他的瞳孔裡看到自己身後倒映的兩個馬賊的面孔。
那兩個男人,正透過屋内的門窗,看戲似的瞧着這娘倆。
兩人一前一後的從巷裡出來,身後兩個持刀的賊人還笑得正樂。
馬匹開始朝他們這方聚集,紛紛開始哄鬧着抓了個白面美人兒。
“兄弟們!先把舌頭割了,免得她自盡。你們一個個來,别搞得太爛了弄回去還能接着玩兒。”
為首的那賊人舉着刀指着孫婉君,一番下流至極的話惹得她連打了幾個寒顫。
離得最近的男子一番哄笑之後便開始掐着她的下颌要扒她的衣服,“這種娘們兒誰先上都一樣吧?我抓的就讓我先呗。”
周圍那幫人也開始紛紛起哄,有些人已經開始解帶脫褲子了。
“我絕不反抗你們,但求你們放這孩子走,他什麼都不知道……”
孫婉君強忍着奪眶而出的眼淚抓着眼前這個男人的手,一字一頓地說着。
“你說什麼?”那男子仿佛在聽一個笑話,“你在和老子談條件?”
此人正說着,空出的一隻手也摸向了自己腰間的刀刃,準備砍了這個小鬼給這個女人一點顔色瞧瞧,聽聽她絕望的哭喊來以此助興。
他不喜歡一個即将任人魚肉的女人此刻還能這麼冷靜。
然而那隻手摸過去卻什麼也沒摸到,正當他疑惑望向身側。
頃刻隻見寒光閃爍,江連榷已經在他之前拔出了那把刀來直直刺穿了他的喉嚨。
再接着他旋轉着身體騰空躍起,在空中翻出一道弧線,“嘶啦”一聲直接劃開了那男人整個脖頸,霎時間鮮血如赤泉般噴灑出來。
四周靜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呆住了,包括離得最近被濺了一臉血的孫婉君。
也不知是何人忽然反應過來,舉着刀大喊着:“媽的!敢殺我兄弟,宰了那個狗……”
他那一句髒話還未完,就已經連頭帶半截刀刃咕噜噜滾在了地上。
衆人嘩然,人群倏地嘈雜起來,有人嘶吼嚎叫,有人拔刀叫罵,最終都止在了一道道劍光閃爍之中。
他腳下踏着馬背和人頭,在人群之間飛躍而來,手執劍鋒利落而幹脆。所過之處皆是血光四濺,哀嚎遍野。
最後那道身影直直落于二人眼前,他的目光此時比劍刃還要更來得鋒利且奪人性命。
“想不到你還真會使這招舉水愁天。”池連盡将手裡的劍輕輕抛起後用反手接住,橫在身前嗤笑一聲,“是我小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