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向薛沉雪确認過了,秦玉确實就是薛逢玉。”
玲珑四仰八叉地靠着他翻看李子衾帶過來的宗卷,這些都是來自血刃堂中的各種事務,每天每天都會有很多。
但内容都大差不差。
“你們回了無妄峰以後他有什麼動作嗎?”
他端靠在床頭寫字,提着筆,頭也沒擡。這個姿勢實在有點難為他。
玲珑翻了個身又擡起腿架在了他的身上,撐了個懶腰。
“除了死乞白賴地天天吵着要給我洗衣做飯燒水倒茶,好像也沒做什麼。就賴在彷月居不肯走吧,我懷疑這兩兄弟接近我多少都抱有目的。”
“不說薛沉雪,師……樓主一向十分看重他,可薛逢玉就難說了。”
池連盡話到一半哽了一瞬,他好似還是很在意自己叛門一事。
“此人陰險歹毒。那樣的人,放他留在降雲樓始終還是太危險。”
畢竟藺家在他手裡遭了那樣的劫難,他不得不對秦玉時刻提心吊膽。
“據我所知他早在半年前就已經将妖刀邪眼交給袁破竹了,但依然還能利用邪眼之毒來加害藺家,可能是用了什麼方法,保存了邪眼的餘毒。”
他的話也讓玲珑也不由心驚起來,自己可真是帶了個可怕東西回家,祈禱他可别在降雲樓作什麼妖才好。
池連盡看出她的憂慮,出言安慰:“不過你放心,樓主比你想得要謹慎,秦玉想做什麼沒那麼容易。至少,他應該暫時并不打算對降雲樓做什麼。”
“為什麼?”
“我感覺的到,你對他來說是特殊的,他并不想離開你。”
“……”
玲珑露出了十分詫異的神情,當她把秦玉和薛逢玉兩個名字聯系在一起以後,便再也不能心平氣和的想起他那張臉了。
“我現在隻想讓薛沉雪趕緊把他帶走。”
一提到薛沉雪,池連盡不禁蹙起了眉來。雖然秦玉曝露身份對他已然造不成威脅,但就他的直覺來看,玲珑恐怕對薛沉雪……
他心裡仍然還在因為薛沉雪時刻敲着警鐘。
“玲珑。”
他停筆放下,撇頭看向她。望着她應聲回首看過來的那雙亮亮的眼睛。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有沒有對薛沉雪……”
聽到這話,玲珑臉上立馬挂起了壞壞的笑意,心中越發想醋他,當下便嬌作了起來。
“嗐呀,你是不知道,那薛沉雪長得可叫一個誘人喲。”
話完,見池連盡整個眉眼都皺了起來,才伸手捏捏他的臉道,“可我隻喜歡你嘛,你不知道我忍得多辛苦。你再不跟我成親,可别怪我忍不住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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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風很涼,天還是半亮着的,此時的汴州城靜靜悄悄,除了鳥兒從樹枝撲騰飛起的響動,便隐隐隻能聞些市坊傳來的打更人聲。
城樓上立了個清瘦的身影,他衣擺漸起,姿容絕塵,誰想如此谪仙般的男子此時隻怔怔凝望着手裡捏着的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