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紅綢的另一頭還系着流漓紫的手腕。
流漓紫正暗道不好,武中淵已經抄起了棍子往後一拉,将她連人帶刀硬扯了過來。
眼看就要被他伸出爪來扼住脖頸,流漓紫手中剩下那柄短刀已然蓄勢待發。
瞬息間寒芒一閃,将其整隻手腕都削了下來。
武中淵伸着斷腕接了個空,在原地愣了片刻。
流漓紫卻已越過他去摔在其身後牆上,害她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本以為這一下讓武中淵也夠嗆,結果他竟全然不顧斷掉的手腕,甩掉棍上的紅綢,又要舉棍朝她砸下來。
流漓紫這邊剛弄傷了腰,一時間躲避不及,便想拼死一搏。
此時僅剩的短刀已直直向武中淵咽喉飛刺而去。
誰知他竟以斷手截住空中的紅綢,那刀刃被外力拉扯臨時偏移了方位,隻僅僅帶着紅綢于他脖頸上繞了兩圈接着又飛出去勾住了窗台上斷裂的木樁。
那紅綢正好緊緊勒住了他。
流漓紫将紅綢在手腕連纏幾圈,使盡了氣力拉緊了,企圖讓武中淵窒息而死。
誰料那瘋狗一樣的家夥,瞪起一雙血紅的眼睛。即使已經無法呼吸,依然高舉起了鐵棍,幾近癫狂一般瘋笑着着将這一棍狠狠砸下。
流漓紫是親眼瞧着那人飛撲過來的,伏在她身上結結實實擋下這一棍。
這棍之沉重,當即震得她渾身一陣發麻。
武中淵見楚連袂用後背硬抗這一擊,頓時極度興奮起來,仿佛是瀕死之前的狂熱,揚起手來又狠狠砸下第二棍。
流漓紫周身麻疼得幾乎感覺不到手臂的觸覺了,她隻知道透支自己所有的力氣,拼死般勒着手裡那道紅綢。
他就在自己耳邊痛嗤着嘔出血來,貼着他的身體仿佛還能切身感覺到第二棍下來時,那令人為之巨震的裂骨之痛。
就在那玄鐵長棍再次揚在空中快要砸出第三棍的時候,隻聽沉悶的一聲玄鐵落地,鐵棍滾落在武中淵的腳邊,連着他的身體也一并倒下了。
流漓紫才終于得以松了口氣,顫抖着四肢已經到快要忘記該怎麼呼吸了。
再次擡起手來,用勒紅的手腕輕輕撫上了身上的人,還有心跳。
于是這才緩緩起身将他扶住,順靠在牆邊倚着。
楚連袂側着頭咯血,張口艱難地呼吸着,口中的血還在不停地往外流淌。想咳卻又疼得咳不出聲,隻緊閉着雙眼痛苦不已。
流漓紫看着有些不忍,心中隐隐作痛,表面卻隻是皺了皺眉,想說些什麼卻被她咽在了喉嚨裡,令她一時哽的難受。
他擡眼時見她眼圈泛紅,便掙紮着想要說話,狠狠咳了一口血才得以出聲。
“怎麼了?……我還以為,你隻當我……是個玩物。”
“你既知我隻當你是玩物,為何還來救我?”
流漓紫費了老大勁才穩住了她的冷臉,這時候要是繃不住可要反過來被他笑話了。
“……幹嘛?我不救你……是要等着他,打死你……再來打死我嗎?”
楚連袂雖然嘴上絲毫不服軟,心裡卻很明白。要他眼睜睜看着眼前這個和他有過肌膚之親的女子挨打,他是真做不出這種畜牲事來。
就當還她人情好了。不是這個女人,他可能早就讓武中淵一棍子爆了頭,死相極其難看。
當時那顆煙霧彈,他看得很清楚。
流漓紫覺着他說的還有些道理,不由得吸了吸鼻子,心裡這才暢快了幾分。
“你還真是個有趣的家夥。”
說完,又将臉湊得離他近了幾分。
而這次,她略微猶豫着,最後還是選擇蜻蜓點水般在他沾滿鮮血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既非侵略,亦非索取。
“謝啦。”
楚連袂并未搞懂她這是什麼意思。
後背疼得他想死是真的,完全沒有多餘的力氣再猜這女人想要幹嘛。
當他意識已經逐漸模糊,流漓紫才撫摸着他沾滿血漬的面頰和他告别。
“我馬上要離開了,但你……姑娘我還沒玩兒夠,等忙完了手頭的事我還會再來找你的。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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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楚連袂再次清醒時,流漓紫早已經不在這裡了,身邊又圍繞了忙忙碌碌的劉大夫一行人。
當他正試着想仰頭來問話,剛一使勁,頃刻間整塊背脊都撕心裂肺般疼了起來,叫他立馬又老實躺下了。
……好吧,看來接下來這段日子劉大夫又要有得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