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這樣持續過了半個月,在劉大夫等人的努力治療下,楚連袂總算能下床了。
他摔斷的部位未傷及根本,好得比較快,如今手腳已經稍稍能用了。
但唯獨右腿還十分嚴重,那武中淵一棍子估計是把腿骨都打碎了,必須依靠拐杖才能自由活動。
趁着屋内無人,楚連袂趕緊下來走了一圈,強行逼迫自己進行活動,加速傷勢恢複。
到時再在流漓紫面前繼續裝殘廢,等好得差不多了再找機會逃跑。
他心裡的小算盤正打得啪啪響,就聽見院門被人一腳踹開了,還在院子裡煎藥的夥計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楚公子快跑啊!來了個見人就打的瘋子!”
楚連袂瞧了眼手裡的拐杖,
這讓他怎麼跑?
不對,哪裡來的瘋子??
還沒等他反應,那夥計便被人一腳踹進了屋裡,撞上桌子壓了個稀碎。
還好這桌子老舊,不然夥計怕得半殘。
隻見門口大步跨進來一人,手持八尺玄鐵長棍,來人竟是武中淵?!
“想不到你還活着呢?”
武中淵眯起眼,笑得人毛骨悚然。他本是受了譚岐的命來通知流漓紫回血刃堂的。
東堂戰事在急,所有堂中人都得受诏回堂。誰知一來又撞見這個當初沒讓他折磨盡興的人了,看來天意就要這個小子死在他手裡。
武中淵心中大喜,提着棍子就朝楚連袂步步逼近。正在那人正要擒他脖頸之時,一隻手兀地從楚連袂身後破窗探出,一掌擊退了武中淵。
随着窗戶徹底破開,一道淡紫身影輕盈躍入,流漓紫已經站在了楚連袂的身前。
“武中淵?你來幹什麼?”
隻見面前那人瞪着他那雙細小的瞳孔,笑着答道:“自然是堂内急诏。不過你遲遲還不曾殺這小子,不會是真愛上了吧?”
“你在放什麼狗屁?”
流漓紫眼眸一橫,見武中淵又低頭咯咯笑了兩聲道:“還是說……你特地留着來孝敬爺爺我?”
語畢,他揮起長棍就朝楚連袂打去,頃刻間一聲驚響,是流漓紫手中的一雙短刀劈開了武中淵的攻勢。
“姑娘我隻是還沒玩兒夠,需要你這條臭狗來多管閑事?”
楚連袂在她身後吞了吞口水,心裡不太願意承認此刻這女人竟該死的帥氣……
武中淵将棍子扛在了肩上,還語重心長的道了一句。
“都是一個堂的,罵人别這麼難聽。”
流漓紫卻絲毫不打算給面子,“我對醜東西從來都懶得嘴下留情。”
這下武中淵都給氣笑了:“說到底你不就是喜歡這個娘們兒唧唧的小子嗎?”
三番兩次被侮辱長相的楚連袂到底還是有脾氣的,指着武中淵手都直抖。
“你别太過分了你,你才娘們兒唧唧!趁人之危算什麼本事?我好的時候能打你十個!!”
這話自然是放得誇張,卻也激起了武中淵一身戾氣,當即舞着棍子敲了過來。
流漓紫即刻伸手推他一把,緊接着抽出腰間雙刃便迎上去和武中淵過起了招來。
她手中畢竟是短刀,更善于倚靠身法,迂回對敵。硬接那玄鐵棍的力道隻會震得她虎口崩裂。
于是她将雙刀并起,将正面迎來的一棍穩穩架住,跟着後撤一步将棍首卸力着地,哐的一聲激起一地碎石。
流漓紫迅速調整了身位,那雙刀在她手中靈活舞了幾圈,刀柄尾部的紅綢便松松垮垮的纏在了她的手腕上。
武中淵那一棍砸地震得他掌心發疼,但久經戰場的他這點疼痛并不能影響什麼。反而一腔戰意勁起,就地舞出一道棍法來。
那玄鐵長棍在空中強勁揮動所帶動的氣流湧動,竟能令人感到微微耳鳴。
似乎現在才到他認真的時刻,武中淵擺着脖子活動了一圈,發出咔哒的響聲,嘴角一勾,再次沖了上來。
這厮真是越打越進入狀态。
流漓紫正于一招招鐵器擦碰之中,盡可能去避開他的玄鐵棍,不與之正面沖突。
見她旋身幾步拉開身位,将短刀飛擲而出,被武中淵偏頭避開,又持住手中的紅綢以刀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再次飛快地向武中淵側面飛去。
這雙刀系綢在她手上竟成了可近可遠的緻命武器。
武中淵隻得以棍尖擊飛那兩刀,刀在空中被卸了力,而流漓紫隻需使力輕扯,兩把短刀又回到了她手中。
不等武中淵回神,她雙足踏地,飛身躍至牆身,從側面飛出一刀切向武中淵的後頸,待他弓身閃避時另一刀也緊随其後。
誰知那武中淵竟翻身躍起,在空中連轉幾圈,另一刀竟堪堪擦過他側身,果然是經驗老道。
流漓紫扯住紅綢,調轉方向,一雙刀刃在空中旋過半圈後劃出一道弧光再次襲向了武中淵。
武中淵沉下心思,幾番險避過後深知隻擊刀刃并無作用,必須對那紅綢下手。
于是便瞅準時機,以長棍截住空中紅綢,扯起刀來令其于半空掉了個頭去帶着紅綢一并纏在了他的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