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怎會和袁破竹在一道兒?那紀小丫頭去哪兒了?”
梁青尢率先打破了沉默,這一問讓他面上漸漸失笑,神情也随之黯然。
許是失血過多的原因,他到現在說話都還斷斷續續不大利索。花了不少時間才将與玲珑在淩州分别的事給老梁交代清楚。
“……隻是想不到袁破竹竟真的救下我。”
他微張着幹裂的唇口,起先他是真的在當袁破竹信口雌黃,換作他是袁破竹的立場,甚至都嫌這種勞什子騙術太過低級,傻子才信。
當然還好玲珑真信了,不然當時騙不走她的話可就麻煩了。
其實玲珑平時并不傻,可能人一旦到了那個時候,隻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倘若他真的死了,這件事的真相恐怕才是她最不願意接受的。
說罷他勉強擡起手,朝梁青尢行了個禮道,“晚輩謝過梁前輩出手相救。”
說到底還得是梁青尢大發慈悲,否則袁破竹就算真的想救他隻怕也是有心無力。
老梁嘿嘿笑了兩聲,“謝我倒不必,你早些好了也早些回去吧,别讓那紀小丫頭等久了。”
說到這裡,池連盡卻有些失落,眼中又暗淡了幾分,“可我已答應袁破竹終身入血刃堂了,雖然當時我也沒當真。”
如今袁破竹已經履行承諾,他也沒法反悔。
梁青尢真是一整個無語住,忍着急躁去戳他的額頭。
“你這小子流血流傻了嗎?你入血刃堂和紀玲珑有什麼關系?你又不是答應袁破竹終身不見她了!”
聽罷,池連盡一瞬間好似豁然開朗了一般,沖着梁青尢釋然的笑了,整個人充斥起生命力。
“前輩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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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池連盡已經一日比一日狀态好了,梁青尢便想向袁破竹請辭,誰知袁破竹卻轉身對着池連盡道:
“前段日子東堂主邪人飚身死,東堂主補位之事在即,你若能下床走動了便即刻與我回血刃堂吧。”
随即又對梁青尢拱了拱手,“也請梁先生好人做到底,再幫忙看顧些我們池小友,袁某在此謝過。”
袁破竹的态度倒讓池連盡想起了一個人,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讓他當牛做馬,這做派真是和紀無念一模一樣。
隻是紀無念到底于他有養育之恩,當牛做馬也是應當。
而雖說袁破竹也救了他一命,但這劍是他捅的,力卻是梁青尢出的,他倒先在這兒擺起譜來了。
“你不會想讓他現在就參與東堂戰事吧?”
梁青尢簡直想指着袁破竹的鼻子罵,他當時為了救池連盡費了多大勁他現在就有多氣急,根本就是不尊重他的勞動成果!
而袁破竹臉皮也是夠厚,面對老梁的指責面不改色的繼續道:“倒也不那麼着急,大概還有三五日吧,請梁先生多想想辦法了。”
池連盡緊了緊抓着被褥的雙手,指節漸漸泛白,卻并未面露不滿之色,隻是看起來有些無力。
“哼!”
梁青尢冷嗤一聲,完全不想給袁破竹一分好臉色看。
他真是想直接甩手走人了,可一想到他這一走,池連盡隻怕是有去無回,便也隻能背對着袁破竹悶聲發發脾氣。
“對了。”袁破竹又扭頭看着池連盡,“我已對外安排了你的死訊,從此以後你要改名換姓,入了我血刃堂以後,便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池連盡還活着。”
聽到這裡,池連盡心中一緊。
他還是要“死”嗎?
玲珑若是知道了他的死訊,會怎麼想,若是日後真當他死了,将他忘了可怎麼辦……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她的心意。
見池連盡望着被褥出神,良久沒有說話,袁破竹便自顧自的開始給他想新名字了。
“你說,你要叫什麼好?要不然跟我姓袁怎麼樣?”
梁青尢聽了都替他害臊,這人怎得如此沒臉沒皮。
而池連盡卻是輕輕一笑,“那我還是姓紀好了。紀連遲,就是我以後的名字。”
這個名字的目的很簡單,但凡他以後成了名,玲珑隻要聽到這個名字一定會聯想到他。
袁破竹抽了抽嘴角,“你這是迫不及待想入贅了?”
“你就當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