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淮之聽見了鹿闵淚水砸在他枕邊的聲音。
在哭?這肯定是在哭。
鹿闵去抓宴淮之的手:“宴淮之,你不舒服嗎?”
宴淮之猛地回神,他垂眸看向鹿闵的手——手指細長,指尖泛着紅色。那時候,鹿闵就是用這隻手給他喂的糖,幾乎觸碰到他的舌尖。
“沒事,忽然想起有事還沒辦。”晏淮之說。或許隻是玩笑話,鹿闵怎麼可能喜歡他。這樣想着,宴淮之便把鹿闵的話抛在腦後。
陳行簡歎氣:“好吧,但是臨走之前,我送個禮物給你們吧。”
鹿闵好奇道:“什麼?”
陳行簡托着下巴,桃花眼一眨不眨:“你的記憶。”
鹿闵:“啊?”
“鹿闵,我見過你,而且不止一次。”陳行簡眸色閃了閃,“目前為止,我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鹿闵:“世界上最了解的我的人應該是宴淮之吧……難道陳醫生,我和你很熟?”
陳行簡嗤笑,視線略過鹿闵,落在宴淮之身上。
“宴淮之?他才不了解你。”
宴淮之不了解他?
鹿闵:“?”什麼意思。
身後宴淮之說:“陳行簡,你又要搞什麼名堂?我帶他來是為看病。”
“我也沒說什麼啊,”陳行簡聳肩,一臉無辜,“而且我是在幫他好不好。”
陳行簡敲了敲桌子,開口:“鹿闵,你知道你的家世嗎?”
鹿闵搖頭。
陳行簡:“好吧,那我慢慢講。”
“你呢,是張家孩子,張家知道嗎?在影視娛樂行業還算有名,有關這個行業的信息問你老公,他知道的多。”
鹿闵臉紅:“……”
他擡頭看了眼宴淮之,對方摸了摸他的頭:“回去給你講。”
鹿闵:“……哦。”
陳行簡笑了笑,接着說:“你的母親因為出軌,被你父親逐出張家,出車禍死了,你父親不承認你的存在,所以鹿闵,你姓鹿,跟母親姓,你在張家過得并不幸福,甚至有點慘。不配上桌吃飯,沒有零花錢,弟弟也不待見你,所以你很早就獨立出去了。”
鹿闵愣住。
竟然是這樣嗎……
陳行簡:“後來我遇見過你幾次,KTV,酒吧,反正沒掙到多少錢,還總被人欺負,大學畢業以後跟着那個外國男人生活才算好一點,但也沒好到哪去,具體原因我不清楚,但貌似你掙的那些錢沒花在自己身上。”
鹿闵:“陳醫生,所以你是我的……”
陳行簡:“我之前做過你家的私人醫生。”
“哦對,”陳行簡補充道,“顧家那個少爺貌似對你感興趣,正在追求你,叫什麼顧錦晨……”
宴淮之沉聲打斷:“陳行簡。”
陳行簡挑眉,故意表現得驚恐:“這個不能說?”
“為什麼不能說,”鹿闵看着陳行簡道,“陳醫生,我答應他了嗎?”
陳行簡拖着嗓音:“這個嘛……一半一半。”
鹿闵正和陳行簡交流,沒注意身後的宴淮之表情極其陰沉,風雨欲來。
“有關你和顧錦晨的事我不了解,大部分是聽别人說的。所以你也不用把我說的放在心上。”陳行簡把報告單遞給鹿闵,“去取藥吧,宴淮之留下,我有事情交代。”
鹿闵離開後,陳行簡靠在椅背上:“如何?我怎麼不知道你現在有這種惡趣味?”
宴淮之看着他:“鹿闵和顧錦晨,一沒結婚——法律不允許,二沒談戀愛,隻是顧錦晨的單相思——”
陳行簡:“我說的不是這個,宴淮之,鹿闵失憶之前比誰都敢愛敢恨,他如果知道了你在騙他……他會恨你的。”
宴淮之冷笑:“怎麼,你覺得他不會愛上我?”
“哦喲喲喲,男人,别太自信,普信男沒好下場。”
“……”
“我不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如果隻是為了報複顧錦晨——雖然我依舊不知道你和顧錦晨之間出現了什麼問題,不管怎麼說,鹿闵的存在和你接下來的計劃有關系嗎?他跟或者不跟顧錦晨,他死活與否,都不會耽誤你接下來想做的事,你和顧錦晨之間是商業競争,又不是情感競争……”
“說這麼多,你懂我的意思嗎,你能做出騙他的這個決定,除了——”
宴淮之打斷:“我喜歡他,對嗎?你猜得沒錯。”
陳行簡表情難看:“理由?”
陳行簡很了解他,自然知道他根本和鹿闵沒交集。有關重生的事解釋起來太複雜,甚至可能直接被陳行簡收為病患按在床上治療。
宴淮之便哼笑道:“像他這麼漂亮的,少見,撬個牆角以示尊重。”
陳行簡:“……”這不就是見色起意嗎!
宴淮之說完,推門離開,陳行簡拍桌:“他媽的,渣N……”
宴淮之:“……”
陳行簡:“……”
門外因為沒看懂陳醫生的字而聽牆角的鹿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