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頌貓着腰躲在糖畫攤後,死死盯着茶攤前那個身份可疑的藍衣人。
她拍了拍霁钺的胳膊,嘴裡念叨着:“你看那人,他偷咱們的攻略。”
太離譜了,連賄賂鹿角先生的糖水都一模一樣。
沒得一絲創新精神。
還有那茶攤子都快成萬寂城風景區的“必去”打卡點了。
霁钺不語,隻是低着頭看她。
修長的指節正勾着她腰間絲縧打轉。
眼見那人要從茶攤上走了,宋頌扭頭對霁钺道:“咱們跟上看看吧?”
霁钺頭也沒擡:“不用看,下一步,他會去旁邊的琉璃閣裡找血引的線索。”
宋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這個萬寂城就像一個巨大的規則怪談的副本。
城内所有居民每天定時定點刷新出現,每天重複着相同的動作,說着相同的話。
她疑惑道:“你早就知道,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咱們可以直接去淨心湖啊。”
敢情隻有她是個新手,還差點兒成“蒙鼓人”了。
霁钺拿起她的手,摁在掌心中把玩:“在你沉睡的這兩年裡,我來了萬寂城四十七次,我知道這裡的一切規矩。”
“直接去淨心湖是不行的,隻有将必要的流程走一遍,它才會出現。”
宋頌微微側身瞥了一眼,果然那人匆匆進了琉璃閣。
绀紫色廣袖下透出玉雕般冷白的腕子,倏地将她往陰影裡帶:“宋頌,看我。”
冰冷的薄唇堪堪擦過她耳尖,“我不喜歡你看别人。”
宋頌後頸炸起細小的戰栗,一擡眸便撞進他幽潭般的瞳仁裡。
不是,他又在吃哪門子的陳年老醋?
随便吧,他開心就好。
但是她不喜歡被鬼拿捏的感覺。
“哥,咱倆要坦誠相待。”她面上忽的笑出梨渦,随即擡手挑起他的下巴。
“哥來這裡是為了九黎壺對嗎?為什麼?”
霁钺像隻撒嬌的貓,踮起下巴在她指尖蹭了蹭。
眼眸微眯,陶醉不已。
他說,“對呢。”
“因為,我想和宋頌永遠相伴,白首不相離。”
哇塞,好甜的情話啊。
甜得她差點兒就信了。
衆所周知,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何況這小瘋子還是個男鬼。
她跟油鹽不進似的接着問:“跟我相守與九黎壺有什麼關系?”
“那東西是用來鎮收邪祟的。”她好心提醒。
霁钺就是被邪星的千邪萬祟傾注入魂體才變成了妖鬼之王。
九黎壺可是很克他。
他眉眼彎得像天上的月牙:“在我的目的達到之前,我是不會多說一個字,包括對宋頌。”
宋頌點了點頭:“哥這保密工作做的真好。”
愛當謎語人就讓他當去吧。
等她再度轉過頭時,她發現夏濯和溫暨雪兩人停在藤妖的糖水鋪子前買糖水。
嗯……這簡直就是萬寂城景區的必吃榜榜首。
估計全城的GDP都指望這家糖水鋪子推動。
“要過去麼?”霁钺斂起笑容問她。
宋頌搖了搖頭。
她去幹什麼呀,這回去了又用什麼理由搪塞?
而且,她還得去搶九黎壺碎片,跟夏濯、溫暨雪也是競争關系。
雖然到最後九黎壺必定是男女主的,但為了完成系統給她的任務,她也隻能化身“惡毒女配。”
去搶,去奪,去偷,不管用什麼手段都得得到它!
不然她就又得遭天打雷劈。
“奇怪,溫暨雪呢?怎麼隻有夏夏去了茶攤?”宋頌眨了眨眼,心中嘀咕。
她不過是稍稍走神片刻,怎麼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正想着,溫暨雪卻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側,手裡還捏着一支黃澄澄的糖畫。
陽光灑在他溫潤如玉的臉上,笑容如春風拂面:“宋小師妹?”
宋頌腳下一滑,險些一頭栽進霁钺懷裡。
她撐着霁钺的胳膊穩住身形,故作驚訝地拍了拍胸口:“溫師兄,你怎麼突然冒出來了?走路都沒聲的,吓我一跳。”
修仙怎麼修得跟鬼一樣,走路都沒聲。
吓死個人了。
溫暨雪挑了挑眉,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語氣帶着幾分調侃:
“我還想問你呢。師尊明明已經派了弟子去鬼界尋你,哪想到你居然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說着,他的視線又落在霁钺那張扮作女郎的臉上,意味深長地補了一句:“還跟這位宋姑娘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