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戴着白手套,手捧裝着項鍊的精緻小盒,恭敬地端到中獎者面前。
申敏禾怔怔地站在原地。她從小到大從未被幸運之神眷顧,即使是“再來一瓶”也沒有中過。而且商家抽獎大多是幾十、幾百的小禮物,要麼送積分和禮券,這麼大方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她隐約覺得不對勁。
所有人向她投來羨慕的目光,夏如微歡呼着讓她趕快戴上。
申敏禾仍半信半疑,“免費的?我不用買其他東西,或者付什麼稅?”
“是的,申小姐,完全免費。以後您和您的親朋好友需要買首飾,也請多多光顧本店。”
夏如微催她收下獎品,到手的天鵝不能讓它飛了。
申敏禾拎着禮袋,心裡還是沒底,“你說這會不會是沈有尚設的圈套?”
“我看你是想他了吧?你是不是期待他送你禮物?”夏如微一臉起哄的表情。
“才沒有。”她嘟囔着,“我就是不信我這麼幸運。”
然而一個熟稔身影驗證了申敏禾的猜測,隻是猜對了一半。
前來參加開業剪彩活動的沈有恩,靠在二樓欄杆上,雙腿随性地交叉站着,居高臨下地望向中庭的人群。視線交彙後,他向申敏禾挑了下眉。
“小微,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看到一個熟人,講幾句話馬上回來。”申敏禾坐着電梯上了二樓。
“走得挺急,這麼想見我?”沈有恩微揚下巴,得意地望着她一路奔向自己。
申敏禾将項鍊禮袋往他眼前晃了晃,“這是你讓人送我的?”
他松了下領帶,幾聲低笑從喉嚨裡溢出,“你是在向我要禮物嗎?和沈有尚分了,想投靠我了?”
男人輕啧了一聲,彎下腰與她對視了幾秒,接着說道,“那我得考慮一下。”
在如此貼近的距離,他們呼吸輕輕交織。沈有恩在感情遊戲裡總是遊刃有餘,很會拿捏女人心,他敏銳地覺察到申敏禾的臉頰上悄然泛起紅暈。
即使沒有心動的感覺,這樣暧昧的行為,無疑會讓一個沒什麼感情經曆的女人羞紅了臉。
申敏禾被他毫無分寸的行為吓得退後一步,就猜到他不會承認,“那我就當是商場送的咯。”
她轉身就逃脫了男人的“魔爪”。她知道自己玩不過他,能做的隻有遠離。
而在商場五樓,沈有尚凝起眉骨,下颌線條緊縮,深邃烏眸翻滾着怒氣,死死盯着樓下有說有笑的兩人。他攥指成拳,往欄杆上悶悶地敲擊兩下。
身後的助理小梁向他彙報工作:“Les Bijoux的店長已經将項鍊送給申小姐了。”
“知道了。”幾個字重重地從他口中吐出,裹挾着寒意。
沈有尚隻給他一個陰沉的背影。小梁禁不住打了個戰栗,不明白自己犯了什麼錯,讓他安排送項鍊時看着心情尚可,這會兒就變了臉,喜怒無常。
助理啞口,僵硬地站着,等待上級的指示。
“馬上查一下申小姐現在的住址。”沈有尚沉聲道。
“好的。”
申敏禾後來将項鍊送給了夏如微,當作是贈她的生日禮物,同時感謝她離家時收留了自己。
“送我就等于你沒收他的禮?”正如夏如微所言,她的确有這種“自欺欺人”的想法。
“你到底要不要?”
“不要白不要!”夏如微開心地收下了項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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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敏禾回出租房時,一輛停在小區樓下的銀色跑車光可鑒人。
豪車出現在這樣破敗雜亂的地方,難免引起路人的閑言碎語。就像平民申敏禾和富家公子沈有尚走一起,總會遭人口舌,譏笑女方目的不純。
路本來就窄,車子占了一大半的道,她隻好繞過去。
車裡男人清冽的嗓音一下刺激了她的神經。她戛然止步,回頭望去,透過半開的車窗,一道目光晦暗幽深。
果然是他。
沈有尚走下車,攔住要逃開的女人,“我能和你講幾句話嗎?”
“我們也不是很熟,有什麼話可講的?”申敏禾推開他搭在自己臂彎處的手。
“都是親過抱過的關系,怎麼不算熟呢?”沈有尚唇邊滑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這樣不聲不響與我斷聯,總得告訴我一個理由。”
“沒有理由。”她脫口而出。
“不管你躲到哪裡,我都有辦法找到你。不如我們把話說開了,是到你家裡,還是在我車上?”沈有尚不由她分說,以氣勢壓着人。
申敏禾對上他充滿侵略性的目光,眼皮打了個顫,萌生怯意,這還是第一次在他眼裡看到這股偏執戾氣。
她惹上了不該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