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績出來後,李安安總分668,同時也收到了英國兩所,美國一所大學三所的錄取offer,和李令辭商量後最終決定上英國的一所。
陳近南的高考成績712,比甯大的分數線高了近乎一百分,他卻不管不顧地報了甯大計算機科學專業,班主任林靜勸說了好幾次,最後勸說無果給陳明先打了個電話,以陳近南的成績上國内數一數二的大學那是沒一點問題,臨城全市第一的好成績上甯大确實有些浪費。
陳明先看着陳近南最近幾天悶悶不樂的樣子,不知道該不該再勸勸他,“你想好了?”
陳近南擡眸,看了他一眼,煩躁地摸了把後腦勺。
成績出來他第一時間就告訴了李安安,可是她這兩天一直沒怎麼回消息,陳近南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又覺得這也是李安安人生的大事,他不好幹涉。
接下來的李安安入學的一系列手續,全都交給和她之前對接的咨詢機構,簡單的收拾好行李,聽到房間内的電話聲,她等了一會,直到李令辭好像挂了,她敲了敲門走了進去,“爸爸。”
李令辭轉身,“都收拾好了嗎?”
“好了,不需要帶很多。”
李令辭有些難以開口,“那個,安安,爸明早要去趟海城,可能不能送你去機場了。”
李安安微微一笑,“爸,你忙你的,我自己去。”
“爸剛已經給老鄭說了,明天一早他過來送你。”
“你到了記得給爸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啊。”李令辭握上李安安的雙手,“等爸忙完這陣子,也過去看看。”
李安安點了點頭,“那爸你也早些休息。”
從李令辭房間出來,李安安給陳近南打了個電話,這兩天她忙着手裡的事情,一直沒有顧上及時回他消息。
電話響了一聲,陳近南就接了起來,“李安安。”他喊得急切。
李安安清了清嗓子,語氣平靜輕緩道:“我明天早上十點半到臨城,你能來接我嗎?”
“明天,你要回來了?能能,明天十點半是吧,高鐵還是飛機?”
聽着電話那頭陳近南激動的語調,李安安輕笑了下,“黎黎說她後天到,到時候我們一起吃飯。”
“好啊。”
挂了電話,陳近南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一想到明天就要見到李安安了,他竟然緊張起來,緊張到睡不着,一晚上翻來覆去,一直迷糊着做夢,夢裡他已經去了機場,在廣場看到了一身白裙的李安安,他喊她,她卻一直背對着他,陳近南跑到了她身後,将手搭在她的肩頭,回過頭來,卻是一張陌生的面孔,他吓了一跳,從夢中驚醒過來,擡起手腕一看,六點十分,可是他睡不着了,那個夢帶來的情緒還在,他随意套上運動服,洗了把臉就出門了。
沿着周圍的居民區小巷,跑了一個多小時,渾身已經濕透,汗水順着下颚滑落,陳近南雙手撐着膝蓋緩了緩,站起身來去了一旁的早點鋪,順手買了兩份早餐,帶了回去。
陳明先剛起來,看到陳近南提着早飯進門,一臉欣慰,“出去買早飯了?”
“嗯,你快洗洗,趕緊吃,還熱乎着。”
“哎。”
陳近南說完走進房間拿出一身幹爽的衣服,陳明先剛一走出了他就閃了進去,快速沖了個澡,出來時陳明先已經上班去了,陳近南靠近鏡子,仔細地打理着自己的頭發,其實他的頭發沒什麼可收拾的,闆寸是最方便的,他自上次鬧了笑話之後就再也沒在發型上倒騰過,鏡子裡的人已經褪去了青澀稚嫩,雙眼深邃,兩道濃眉平添了幾分倔強的氣質,略顯鋒利的下颌線,給人一種冷峻的感覺。
穿了件藍白相間的條紋大短袖,一件寬大的牛仔闊腿褲,一雙白色帆布鞋,陳近南出門了。
李安安坐上飛機,給李令辭發了個消息,便關機了。
時隔兩年,再次踏上這條路,看着遠處湛藍的天空,回憶再次襲來,那天也像今天一樣,天空是那麼藍。
李安安默默地坐在靠窗的位置,兩個小時的路程,她一直睜着眼看着窗外,時不時空姐過來詢問她是否需要毛毯,旁邊的人已經蓋着毯子睡下。
落地臨城,李安安一開機,陳近南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喂,你落地了嗎?”
她跟着人群往出走,“嗯,剛落地,正往出走着。”
“行李呢?”
“這會正往過走着,大概還得十分鐘吧,你在哪個口。”
“T2。”
“好的,我一會出來找你。”
挂了電話,李安安又給李令辭發了條消息,李令辭正開着項目洽談會,口袋裡手機震動兩下,他拿出來看了眼,是李安安的消息,說她已經落地。
來到T2航站樓,老遠就看到了站在另一個入口處的陳近南,他筆直地站在那裡,時不時往裡面張望,在轉頭的一瞬,看到了拉着行李箱迎面走過來的李安安,他竟一時沒敢上前,正朝他走過來的李安安不是他印象中的樣子,她的頭發變成了齊肩短發,她朝着他揮手,看着那麼瘦,圓乎乎的小臉不見了,整張臉清瘦了很多,下巴尖尖的,一雙黑眸在清瘦的臉上看着愈發得大,一身鵝黃色連衣裙包裹着纖細的身軀,四肢纖細修長。
李安安走到陳近南面前,“怎麼,我招手你看不見嗎?”
陳近南嘴角抽動了兩下,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李安安轉身問,“我們打個出租還是……”話還沒說完,整個人被拉過去,撞入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李安安錯愕地微張着嘴,剩下的話硬生生地堵在了唇邊。
陳近南緊緊地抱着她,她能感受到他胸腔裡傳來的強烈跳動,“怎麼……怎麼了?”她問。
陳近南埋在她的頸間,壓抑着心間的情緒,“沒什麼,想抱下你。”
李安安太瘦了,陳近南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凸起的脊椎骨,手勁松了松,生怕自己勒壞了她。
“好了,好了,先回家吧。”李安安說完推開了他。
陳近南接過她的行李箱和書包,倒是都不重,比起他們之前去海城那次,李安安顯然沒有帶多少東西。
“打算待多久?”
“先待着看看吧。”
兩人坐上車,李令辭的電話打來,李安安看了下陳近南,“我爸電話。”
“你接。”
他默默地坐在一旁,看着李安安靠近窗邊,接起電話,“爸爸,嗯,我到了,沒關系,這邊的朋友來接我了,嗯,你别擔心了,嗯,嗯。”
陳近南聽不清電話裡李令辭說了些什麼,但是他能感覺到李令辭對李安安的緊張,眼神掃到李安安腿上的疤痕時,他神情一滞,李安安挂了電話,他便問道:“你腿上這些疤痕?”
李安安不自然地用裙子将腿遮住,“摔了下。”
陳近南轉頭将視線轉向窗外,李安安的閃躲,李安安的刻意,這些從前沒有的東西從剛才一見面就在時不時的冒出來,陳近南覺得不舒服。
汽車停在書屋門口,李安安下車,那串鎖已經生鏽,門上都落了一層灰,陳近南将行李箱拿下,跟着李安安走了進去,屋内的陳設都是原來的樣子,姥爺喜歡的硯台還在桌子上,那些毛筆由于時間長沒有養護都已經炸開了毛,陳近南回頭看她站在門口發愣,“我先幫你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