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安像往常一樣,早早出門。陸薇在她出發後不久也出發了,不過不是去公司,而是徑直開車去了聖遠。早高峰,路上堵得不行,等紅綠燈時,陸薇看到了風風火火的李安安,自行車踩的飛快,趕在前面紅燈即将亮起的三秒,一頭莽了過去,鐘黎緊跟着,兩人騎到馬路對面,回頭看了眼被紅燈擋下來的衆人,得意的揚起嘴角,李安安臭屁的抹了把鼻尖,“黎黎,走啦!”
陸薇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專注的看着前方那抹鮮活的身影,不自覺的揚起了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直到身後傳來嘀嘀聲,她才回過神來,車子啟動,緩慢向前開去。
李安安提着書包拉着鐘黎跑的飛快,看到前方的蔣佑深,從口袋裡拿出兩塊糕點,經過他時,扔給了他,頭也不回的朝着班級跑去,鐘黎跟在身後回頭看了眼停下腳步的蔣佑深,他正低着頭,看着手裡的兩塊杏仁糕發愣。擡起頭時,看到鐘黎轉身,正往一班跑去。蔣佑深将手裡的吃的塞進口袋,跟着人群走進二班。
鐘黎走進教室,李安安正噙着吸管,咕咚咕咚喝着熱牛奶,鐘黎從她身後走進裡側,李安安側過臉看她,“你慢吞吞幹嘛呢?”
“沒幹嘛。”鐘黎說着坐了下來,從書包裡掏出早餐,也默默吃起來。“東西給陳近南了?”
“給了。”
“他沒說什麼?”
“他能說什麼。”
“特産你吃了嗎?”李安安拿出英語書。
“沒呢。”
“怎麼不吃,我可是專門給你帶的,不是給鐘小楓的。”李安安說。
“今天回去就吃。”鐘黎也拿出課本,擡頭看了眼李安安,心情有些怪。
“記得一定要吃奧~”李安安補了一句。
鐘黎沒有應。
今天早上李安安特意給蔣佑深吃的,她覺得心裡有些怪,說不上來為什麼,明知道李安安也給陳近南了,可是她還是多想了。早讀課上,她有些出神,昨天學的單詞,反複讀了好幾遍,愣是沒有記住幾個。
陸薇将車停穩,朝着辦公樓走去,對面的教學樓裡正在早讀,傳來嗡嗡的讀書聲,陸薇一邊上着樓梯,一邊看着兩側牆壁上貼的名人名言,身後傳來說話聲,兩位女士從陸薇身邊急匆匆走過,隻聽到其中一人說道:“哎,昨晚上我們家老二哭了半宿,害得我昨晚上都沒有睡好。”
另一人說:“你把你婆婆叫來呗,這樣你也能輕松一些。”
“我才不要。”
陸薇看着兩人上了三樓,她不緊不慢的跟在兩人身後,也來到三樓。看到兩人在三樓轉了彎,朝着辦公室方向走去。
走到辦公室門口時,陸薇擡頭看了眼上方的教師辦公室幾個字,回想上次來這裡還是李安安報到的那天,一位女老師掀開門簾,看到陸薇站在門口,愣了一下,陸薇看她手裡拿着垃圾桶,将身子往邊上一側,她掀開簾子看了眼廖仲華的工位方向,他沒在辦公室。陸薇不打算進去,站在辦公室外面,雙手環胸,她就在門口等着。
于曉青倒完垃圾,往回走時,看到陸薇還站在門口,陸薇穿着一身黑色呢子大衣,裡面是白色的西裝套裝,黑色的細高跟,深綠色的絲巾在領口打了個花樣,精整的妝容,頭發一絲不苟的盤在腦後,逛街飽滿的額頭全然露出,看向于曉青時,眼神裡全是清冷和淩厲。令她不自覺打了個激靈,走到門口,擡了擡眼鏡,面對高出她許多,氣場強大的陸薇,縱使她盡可能的使自己不輸氣勢,可這種先天性的差别任她再怎麼努力,站在陸薇面前氣場還是瞬間弱了下來,“你有事嗎?”于曉青開口。
陸薇環着胸看她,“我來找廖老師,他今天沒來嗎?”
“他去巡班了,一會就回來,你要不進去等等。”于曉青說着掀開門簾。
陸薇有一絲猶豫,想到要是一會還有人問她,豈不很煩,于是跟着于曉青走了進去,“你先在這坐着。”于曉青指了指一旁的黑色沙發。
剛一坐下,又進來一位女老師,陸薇環視着這間不大的辦公室,有六個工位,除了最裡面的那個工位空着,其他人倒是都來了。馮言心起身接水,看到辦公室坐着的陸薇,一愣,遂即走了過來,拿出一個紙杯給陸薇倒了一杯熱茶,“你是來找廖老師的?”
“是的,謝謝。”陸薇擡眼看她。
馮言心知道廖仲華帶的一班,遲疑了下,又開口道:“你是?”
“奧,我是李安安的媽媽。”陸薇說。
馮言心愣了下,看着陸薇精緻的絲巾,目光往下看到平整的西裝褲縫,最終落在陸薇臉上,紅唇飽滿水潤,“你是李安安的媽媽啊,我是李安安的英語老師。”
辦公室的其他人都朝着這邊看過來,于曉青更是愣愣的盯着陸薇,陸薇一看就是不好說話的那種家長,從穿着到氣場,于曉青就知道她不是一般人,想到先前自己對李安安的針對,不由得忐忑起來,慌亂的差點将水杯碰倒。
一聽是李安安的英語老師,陸薇站起身,伸出右手,馮言心連忙握住陸薇細長瑩白的手掌,陸薇的皮膚很白,磚紅色的美甲又添了幾分不一樣的氣質。
“安安,平時麻煩您了。”陸薇得體的說道。
“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安安是個很好的孩子。”
兩人正說着,廖仲華掀開門簾走了進來,看到沙發處站着的人,他先是一愣,看着陸薇的樣子,努力回想着,“你是……”他捶了捶腦袋。
“廖老師,我是李安安的媽媽。”
“對對,你看我這記性。”廖仲華反應過來連忙熱情的同陸薇打招呼,以掩蓋他此刻的心慌。
“李安安媽媽,今天來學校是有什麼事嗎?”
“廖老師,關于李安安,有些事我想知道。”
陸薇沒有寒暄,沒有拐彎,直截了當,這下整個辦公室都安靜了,衆人都覺得廖仲華遇到難纏的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