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墨染小聲應着，聲音如同剛出鍋的糯米糍，甜甜糯糯。她此時還是暈暈乎乎的，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籠罩在一層夢幻的薄紗之下，有一種不真實的幻覺感。

墨染迷迷糊糊地開始換衣服，雙手有些不聽使喚，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總算穿戴整齊。她朝着卧房門口喊道，“我換好了。”

路沉慕聽到聲音，推開門走進去。一眼就瞧見墨染穿戴整齊地坐在床沿，安安靜靜、規規矩矩的，像個精緻的瓷娃娃。可仔細一看，才發現她睡衣的扣子全部扣錯行了，歪歪扭扭的，像剛學會自己穿衣服的小孩。路沉慕忍不住笑出聲，她走過去，蹲在墨染的身前，眼神裡滿是笑意，“睡衣扣子都系錯了，小醉鬼。我重新給你系扣子好嗎？”

墨染隻是懵懂地眨着眼睛看着她，眼神裡透着幾分迷茫與無辜。路沉慕看着墨染的反應，忍不住笑自己怎麼還跟喝醉的人打商量，難道自己也醉了不成？她笑着伸出手，解開一顆，然後扣上正确的扣眼，一顆接着一顆，雖然說這樣不會讓墨染的衣服在過程中敞開，但每一次手指的觸碰，都能隐隐約約感受到藏在睡衣下光潔肌膚散發的熱度，指尖偶爾觸碰到的滾燙，讓路沉慕的心跳漏了一拍又一拍，直到眼底悄然染上一抹淡淡的欲望。

但是當她一擡頭，對上那雙懵懵懂懂、一眨不眨看着她，還醉得稀裡糊塗的雙眸時，心底那一抹剛剛湧起的情欲瞬間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疼惜與憐愛。

路沉慕嘴角噙着溫柔的笑意，對着墨染輕聲說道：“重新給你扣好了，小醉鬼。”

她掀開被子，讓墨染躺下，而後細心地給她掖好被子，輕撫着她的頭發，嘴裡哄着說：“那現在睡覺好嗎？睡着了明天起床就不難受了。”

“嗯。” 床上的人嘴上乖乖應着，可眼睛卻還是睜得大大的，直直地看着路沉慕，眼神裡是不舍與眷戀。

路沉慕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禁失笑道：“放心，我不走，乖乖閉上眼睛睡覺。”

墨染聽罷，這才像是得到了最安心的承諾，戀戀不舍地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均勻的呼吸聲便輕輕響起。

路沉慕靜靜地坐在床邊，凝視着墨染的睡顔。她安靜的面容如同沉睡的天使，路沉慕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描摹着她的眉眼，像是要将這張臉深深镌刻在心底。她的心沉甸甸的，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壓着，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知道自己對墨染的感情早已超出了界限，那種喜歡早已悄無聲息地在她心裡紮根、蔓延，直到占據了她所有的思緒。可她也清楚地知道，這份感情注定無法宣之于口，更不能任由它肆意生長。她們之間隔着太多無法跨越的鴻溝，現實的枷鎖像是一道無形的牆，将她牢牢地困在原地。

路沉慕的指尖微微顫動，想要觸碰墨染的臉頰，卻在即将碰到的瞬間停住了。她收回手，握緊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讓她稍稍清醒了一些。她不能，也不該再靠近了。可即便如此，她的目光依舊無法從墨染的臉上移開，仿佛多看一秒，就能将這份喜歡藏得更深一些。

她看了很久，直到夜色愈發濃重，直到她的心幾乎要被那份壓抑的情感撐破。最後，她輕輕歎了一口氣，俯下身，在墨染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這個吻輕柔得仿若一片羽毛飄落，融在這沉沉夜色裡，不留一絲痕迹。

可隻有路沉慕自己知道，這個吻裡藏着她多少無法言說的喜歡與不舍。她的唇在墨染的額頭上停留了一瞬，仿佛想要将所有的溫柔與眷戀都傾注其中。然後，她直起身，強迫自己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時，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墨染依舊安靜地睡着，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路沉慕的眼眶有些發熱，但她很快低下頭，快步走出了房間，這份喜歡注定隻能藏在心底，成為她一個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