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當天的淩晨三點。

電腦屏幕跳出一個消息窗口。

【SHOYO】：大佬，你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我盯着對話框，手指猶豫了幾秒，才敲下回複。

【ApplePi】：我還想問你呢，深更半夜的，你不是隻能玩十分鐘嗎？

【SHOYO】：睡不着。我爸今天很生氣，因為我多玩了五分鐘，就吼著對我說：「幹脆别睡了，給我玩一整晚吧！」

【SHOYO】：一氣之下，我就真的撐到現在了。

【SHOYO】：大佬，我好累。

我愣了一下，隔着屏幕，竟然能腦補出他滿臉倦容的樣子。

【ApplePi】：那你累了還不去睡？

【SHOYO】：不了，明天正好是周六，我就想看看自己能堅持多久。

【SHOYO】：大佬，你呢？為啥這麼晚還不睡？

我捏着下巴，猶豫了一會兒才回他。

【ApplePi】：因為我明天要打一場遊戲。

【SHOYO】：什麼遊戲？像冒險島這種嗎？

【ApplePi】：不太像。這個遊戲需要團隊合作，有人負責攻擊，有人負責防守，還有人指揮進攻。

【ApplePi】：簡單來說，很累。

【SHOYO】：好玩嗎？我能不能也一起玩？

【ApplePi】：不行。

【SHOYO】：啊？為什麼？是嫌我太菜嗎？

【ApplePi】：不是。是因為這遊戲真的很累，你不會喜歡的。我保證。

【SHOYO】：我倒是不怕累，不過算了，我聽大佬的。

【SHOYO】：那大佬一定很在意這場比賽的勝負吧，才會緊張得睡不着？

我屏住呼吸，盯着閃爍的光标，慢吞吞地打下一行字。

【ApplePi】：也不是緊張，主要是在我們隊上有一個我的朋友，他特别在意這場遊戲的勝負。

【SHOYO】：哦，那就是你很在意那個朋友了。

我手指僵了一下，随後飛快地回道：

【ApplePi】：噗！才不是！

【SHOYO】：那不然是因為什麼？

【ApplePi】：那是因為...

【ApplePi】：算了，跟你說也解釋不清。

【ApplePi】：走吧，我帶你去打會兒怪？

屏幕上那句“正在輸入…”的提示閃爍了好一會兒，卻沒有新的消息跳出。對話停頓了，時間悄然流逝。

【ApplePi】：喂，還在嗎？要在的話言語一聲。

幾分鐘過去，他的角色還在線，卻沒有回複。我歎了口氣，目光移向桌上的鐘，指針正好指向4:54。

【ApplePi】：看來你終究是撐不住了，那我也下線休息去了。

關掉遊戲，我盯着黑漆漆的屏幕，隐約能看到自己臉上的疲憊。耳邊響起鳥兒的初鳴，清晨的微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在桌面上。

“待會的比賽，死定了。”我自言自語，歎息着關上電腦。

......

“研磨！起床！”門砰地一聲被推開，小黑的聲音伴随着清晨的涼意湧入房間，帶着一貫的嚷嚷勁，像鬧鐘一樣把我從夢裡扯了出來。

“再五分鐘。”我悶聲哼了一句，緊緊裹着棉被不肯動。

他倒真安靜了一會兒，沒有再向我催促。正當我以為可以順利補回幾分鐘睡眠時，背後的床墊忽然一沉。他翻上了床，動靜不大，但帶起了一陣涼風。

小黑直接躺到我身後，掀開被子鑽了進來，随後，那股獨屬于他的溫度瞬間貼近。

“……很擠。”我皺了皺眉，聲音悶在棉被裡。

“别說話，快睡覺。”小黑懶洋洋地回了一句，手往上拉了拉被子，稍稍擋住了清晨的光線。

這一次他竟出乎我意料地沒有吵鬧。我感受着背後傳來的溫度和微微起伏的呼吸聲，心裡莫名地平靜下來。不知為何，這一刻的安靜似乎格外舒服。随着他的呼吸聲，我再次陷入半夢半醒之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輕微的觸感從臉頰傳來，柔軟卻帶點癢意，像羽毛在臉上劃過。我慢慢睜開一隻眼睛，看到小黑撐着腦袋躺在我身邊，一隻手伸過來，正用指尖輕戳我的臉。

“研磨，醒醒。”他低聲說道，帶着一點戲谑的語氣，“再不起床就要來不及了。”

“哦。”我眨了眨眼，擡手揉揉臉頰，“幾點了？”

“八點半。”他翻身下床，走向衣櫃，随手拉開櫃門，從裡面拎出一件粉紅色的隊服扔到床上，“九點半前得趕到學校，動作快點。”

我盯着床上的隊服，有點迷糊地看向小黑。他站在衣櫃旁，雙手環胸盯着我。

“……轉過去？”我問他，手指戳了戳隊服，試圖驅趕他的視線。

“不。”他立刻搖頭，一臉堅決，“時間來不及了，我得盯着你快點換。”

“……”我無語地歎了口氣，抓起隊服，“哦。”

無奈之下，我隻好在他注視下麻利地穿上衣服，迅速洗漱完畢。下樓時，他走在前面，邊走邊回頭說：“早餐我放餐桌上了，吃完我們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