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你的排球變得好厲害。” 我擡起目光看向他,随口感慨。
“是嗎?哈哈!” 他擦了擦濕漉漉的手,随手甩了甩,肩膀放松地晃了晃,“你指的變厲害的應該是在說我的體力吧?”
“估計是那巫、不對,教練的訓練真的很有效的關系。”
他小聲嘟嚷著“怎麼我也被那家夥影響了。”
我沒接話,隻是站在原地默默看着他,有些話卡在喉嚨裡沒能說出口。片刻後,我才緩緩開口:“我應該沒辦法像你那樣,變得這麼強。”
他聽到這話,停下擦手的動作,回頭望着我,眼中帶着一點認真:
“你又在胡說什麼。倘若你繼續跟着一起練,絕對不會落後太多的。再說,你的強項也不是體力啊,用你自己的話來說,你不就是那種智力點滿的高階法師嗎?”
說到最後,他語氣輕快地帶過:“而且,你不是都退隊了嗎?既然退了就别瞎想了。”
“嗯...”
我看着他,腦海裡翻騰着複雜的念頭。小黑依舊站在河邊,背對着我,擡手擦了擦額角的汗。他的身影被朝陽拉得長長的,投在河面上,伴随着微風吹拂,水波一層層蕩漾開去。
一時間,我什麼都沒說,隻是盯着那随着河流緩緩移動的光影,想起那些未曾出口的話,心頭湧上一陣難以言喻的沉悶感。
忽然,一陣冰涼的水花猛地潑到我身上。那股刺骨的涼意迅速穿透衣物,直達皮膚,驚得我整個人猛地跳了起來。
“小黑!”我下意識地大喊,“你幹嘛?!”
他站在幾步外,滿臉得意地甩着還沾着水的手,眼中帶着熟悉的狡黠笑意。“我看你發呆太久,怕你又中暑了,隻好采取這種幫你緊急降溫的措施啦!”他一臉無辜地說完,忽然拔腿就跑,動作流暢得像早有預謀。
“你給我站住!”濕漉漉的我顧不上其他,立刻沖着他追了過去,腳踩在柔軟的草地上濺起些許泥點,耳邊響起他爽朗的笑聲。
——周二,放學後
教室裡的人漸漸離開,桌椅摩擦地面的聲響逐漸平息下來。
迹部正一邊收拾書包,一邊打量着我。他目光中帶着一貫的高傲,但這一次,那股難以言喻的“殺氣”似乎更濃了些。
我低頭收拾自己的書本,卻感受到從他那邊射來的視線壓迫感,背脊不自覺地僵直。
福永站在教室後門,朝迹部揚聲說道:“迹部,你再不走的話,我就跟教練說你不來哦。”
迹部的視線終于移開了一瞬,但随即轉回,語氣不耐地反駁:“你以為本少爺會怕那個巫婆嗎?可笑。”
即使嘴上這樣說,但他眼神裡的殺氣卻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隻是仍舊不死心的瞪著我看。
“那我先走了。”福永看也沒看迹部,徑直轉身離開,隻剩我們兩人在教室裡。
這時,迹部低頭沉思片刻,随後徑直走到我的桌邊,低頭冷冷看着我:“仆人,你知道嗎?你就快要失去當我仆人的資格了。”
我一愣,正低頭擺弄筆袋的手頓了頓。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擡起頭,試圖從他臉上找出點線索。然而,他表情冷峻得讓人看不出究竟。
?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愣住了,視線從課本上擡起來盯着他,腦子一片空白。迹部沒等我開口,已經轉身追着福永跑了出去。
失去資格?意思是……倘若我不返回排球隊的話,他就不會再繼續糾纏我了?
想起那份我已經交到老師桌上的報名表,我不禁搖了搖頭。
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體育館外。
“好——接下來,歡迎我們的「新」隊員進場!”稚名教練站在隊伍前方,朝門口揚了揚下巴。
她話音剛落,背對門口的隊員紛紛轉身,朝我投來各式各樣的目光。有詫異、有疑惑、也有期待。被他們盯得渾身不自在,我隻好硬着頭皮揮揮手:“呃,大家好……”
“研磨?!這怎麼可能——”黑尾先是瞪大眼睛,表情複雜得我分辨不出是驚吓還是驚喜。
“仆人——太好了!你總算回來了!”迹部第一個沖出隊伍朝我跑過來,臉上寫滿了興奮,“我終于不用再勉強去扣木葉那家夥傳過來的球了。不過你怎麼不先告訴我一聲?”
“虧我們還是同班的欸!”
“就是啊。”大将優也跟着接口,“怎麼這麼突然地跑回來?”
“這有什麼好說的?”被衆人圍觀的我語調略顯無奈,“等時候到了,你們自然就會知道了……”
“切!仆人你還挺有理的?”迹部不滿地撇撇嘴,“跟你說,你是不知道木葉那小子的球有多難扣——他壓根就不管攻擊手有沒有準備好!”
“你這麼會抱怨,有本事自己來當舉球員試試啊!”木葉不甘示弱,當場回敬。
迹部一聽立馬氣沖沖地扭頭:“你瞎啊?本少爺的仆人都回來了,還讓我舉什麼球?”
“你——”
“行了,給我安靜!”稚名教練猛地提高音量,硬是壓下他們的争執,“我還真沒想到這場大團圓的場面這麼溫馨,隊長,列隊!”
“是!”黑尾馬上回應,迅速帶頭排好隊伍。
隊伍重新站好後,教練走到最前面,目光如刀般掃過每一張臉:“距離全國大賽隻剩下四個多月,接下來的訓練隻會比以前還要更加嚴厲,大家都給我把皮繃緊一點!”
我夾在隊伍中間,乖乖地站直。雖然想左右張望,但礙于教練的威嚴,我隻敢用餘光偷偷瞥向黑尾,而他的視線也在不經意間飄了過來。
兩人目光短暫交彙,立刻又假裝專注地看向前方,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我能感覺到他有很多話想講。
隊伍站得很緊,我感覺到黑尾的存在近得幾乎能聽到他的呼吸。這時,指尖上傳來一陣輕輕的觸碰。那觸感微妙而短暫,像羽毛掃過。
我意識到是他用指尖搔了我的手背一下。
我下意識地一顫,差點出聲,卻随即強行抑住。于是,我隻能假裝不為所動,繼續直視前方,然而耳邊的教練訓話聲逐漸被模糊成一片背景音。
注意力完全偏移,手背上剛剛的觸感像是留下了不可忽視的印記,幾乎能感覺到他的指尖仍停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