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排球（河邊）
“接好啦！”
我大喊着把球傳過去，風從河面拂來，帶着清爽的濕氣，心情也莫名跟着輕快起來。
研磨站在對面，懶洋洋地舉手迎接，球在他手臂上彈了一下，他皺起眉，迅速換手拍了拍被打紅的地方，嘴角微微下壓。
我眨了眨眼。
手痛了？
正準備提議休息一下——
啪！
排球精準砸在研磨的臉上，彈飛到一旁的草地裡。
“……”
“噗。”
我忍不住笑出聲。
研磨沉默地站着，頭發被風吹得有點亂，臉上還留着被球砸出的微紅印子，半晌，他終于低頭，長長地歎了口氣：“這東西，真的沒什麼意思。”
……不行。
他不能這樣輕易下結論。
“是因為我們隻有兩個人你才會覺得無聊。”我直接否定，順手把球撿起來拍了拍，“走，我們明天去體育館看看。”
研磨擡頭看我，一對眼微微睜大，似乎沒料到我會突然這樣提議。
“體育館？”他的語氣充滿懷疑，“去幹嘛？”
“你不是覺得排球無聊嗎？”我勾起嘴角，理所當然地說，“那就去體育館，看看真正的排球。”
研磨的眉頭皺了一下，看得出來并不想動。
但我已經決定了。
我一手搭在他肩上，直接給他下定論：“反正你也不想繼續玩，那就陪我去看看。”
研磨睨了我一眼，像是想拒絕，但最終還是放棄抵抗。
所以，這就算默認了吧。
很好，計劃成功。
———販賣機前的小插曲
隔天，去往體育館的路上——
研磨沿路一直小聲嘟囔：“要不還是算了吧……我們回去吧……”
“你說什麼？風太大聽不見。”
我用各種方式裝傻，都到這裡了，怎麼可能再放你回去。
研磨見勸不動我，索性不再開口，隻是腳步慢吞吞的，拖拖拉拉地跟在後面，像是在用行動表達抗議。
不想去體育館就算了，但也别擺出像要去被處刑的表情吧？
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正琢磨着要不要再說點什麼，結果他忽然停了下來，轉身走向路邊的販賣機。
“喂，幹嘛？逃跑也會被我抓回來的喔。”
他沒理我，隻是懶洋洋地掏出硬币投進機器，按下按鈕，罐裝蘋果汁“咣”地掉進取物口。他彎腰取出，拉開拉環，又從吸管孔裡抽出一根小吸管，插進去——然後，把它遞到我面前。
……？？？
我愣了一下，視線在他和蘋果汁之間來回切換。
什麼意思？要我幫他拎嗎？
但研磨沒多解釋，隻是擡了擡手，示意我接過去。
哦，我這才意會過來，他是要請我喝。
說實話，我不太喜歡甜的飲料，更何況自己的包裡還帶着水。可是—— 這是朋友釋出的善意，我不能拒絕。
我一手接過，舉到嘴邊吸了一口，冰涼的果汁順着吸管流入喉嚨，帶着熟悉的蘋果香甜……嗯，太甜了。
“啊哈。”
我慢吞吞地咂咂嘴，把味道在嘴裡回味了一下，擡眼看向研磨。
“我果然還是不太喝蘋果汁。”
研磨偏過頭，看著我的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事，就算不合胃口，你的好意我還是會全盤接受的。
我挑眉看着他，總覺得這家夥是在用這種方式表達某種别扭的好意。
——下次要請我的話，記得換個其他選項哦，研磨。
———體育館裡的訓練
一踏進體育館，迎面而來的熱氣和喧鬧聲立刻包圍了我。
四周都是人，籃球的砰砰聲、鞋底摩擦地闆的吱吱聲、還有各種吆喝喊聲交織在一起，讓整個空間充滿了活力。
這感覺真不錯！
我一眼就瞥見遠方的球場上，有人在打排球，完全不假思索地往那邊沖了過去。
結果，剛跑出幾步，忽然覺得哪裡不對。
我下意識回頭——
……研磨呢？
不會吧，他該不會趁機溜回去了吧？！
這家夥真的有可能幹得出來啊！
我連忙折返，沿着原路快步往回走，結果才走到一半，就在角落裡發現了一個意料之外的景象——
研磨跌坐在地上，一臉無神，整個人看起來像被抽空了一樣。
……？！
我的腳步一滞，心髒猛地一緊，所有的興奮感瞬間退去。
“喂。”
我快步走上前，蹲下來，盯着他的臉。
研磨的眼神有點飄忽，臉色比平時更白了一點，額角甚至滲出些微細汗。
糟糕，他怎麼了？
我心裡有些慌，但表面上還是裝作鎮定自若的樣子，語氣保持着一貫的随意：“怎麼？光是站在體育館裡就把你累成這樣？”
研磨沒有立刻回答，緩了兩秒，才擡起視線看了我一眼，嘴角動了動，但什麼都沒說。
……他今天是不是不太舒服？還是不習慣體育館的氣氛？
不行，這種時候不能問太多。
我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把他從地上拽起來。
研磨順勢站起來，整個人的重心卻還不太穩，我扶了他一下，另一隻手已經開始翻找背包。
“坐那邊休息一下。”我一邊說，一邊從包裡拿出一瓶水，擰開瓶蓋塞到他手裡。
研磨接過水，低頭喝了一口，沒再說什麼。
我也沒再問他。
不是我不想問，而是我知道這種時候如果連我都跟着慌，他隻會更加不安。
我拍了拍他的肩，故作輕松地笑了笑：“行了，你先待在這裡休息，看我跟其他人練習就好，别趁機偷跑，等我回來。”
———體育館裡的訓練
研磨擡頭瞥了我一眼，輕輕“嗯”了一聲。
确認他暫時沒問題後，我才轉身走向球場，朝學校球隊的教練打了個招呼。
但我還是有點心不在焉。
重心放低、伸手、、接球……動作都做了，可我的注意力一直忍不住往場邊飄。
研磨看起來比剛才好了點，但臉色依舊有些蒼白，靠在牆邊，低頭喝着水，整個人縮在角落裡，像隻被放逐到岸邊的貓。
如果他真的暈倒了怎麼辦？是因為我強拉着他來體育館才會這樣的嗎？
我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我咬了咬牙，狠狠甩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再怎麼自責都沒用，關鍵是要盯緊他，多注意一點。
“黑尾，注意你的手型！”教練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是！”
我深吸一口氣，試着調整心态，但身體的反應卻比腦子更誠實。
——總覺得今天的球，打得有點亂。
——— 扣球練習
研磨在場邊休息了一會兒，看上去比剛才好了些，呼吸也比剛才平穩了不少。
我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那邊那個比較帥，你不那樣打嗎？”
……啊？
我正專注接球，完全沒防備到旁邊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腳下一個踉跄，差點直接摔倒。
我趕緊穩住身形，猛地轉頭看向場邊的研磨，正好撞上他微微揚起的下巴，視線正指向隔壁球場。
我順着他的手指望過去，隔壁幾個高個子學長正在進行扣球練習，跳起、揮臂、砸球，一氣呵成，帥得不行。
“那個啊，叫扣球，很帥吧？”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嗯。” 研磨點頭，看上去似乎真的有點興趣。
……糟糕，但我還不太會扣球。
“隻是，我的身高還不夠，沒辦法像他們那樣扣……”
我猶豫了一下，生怕他會因此喪失對排球的興趣。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忽然加入對話。
“打不到的話，就把網子降低一點啊。”
我回頭一看，是個頭發半白的老伯，站在場邊看着我們，慢悠悠地說道：
“剛起步的時候最重要。”
“興趣是最好的老師。”
！！！
——這個老伯說得太好了！
我立刻看了研磨一眼，想看看他有沒有認同這個觀點。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 扣球挑戰
練習接球時，研磨依舊沒有加入扣球的隊伍，而是站在場邊，雙手插在運動褲口袋裡，懶懶地看着。
……這樣一來，隻能靠我自己努力把球扣到了。
他不是覺得扣球很帥嗎？那我就讓他看看，我也可以做到。
隻要研磨看到我都能成功扣球，他肯定會對自己更有自信的！
可理想很豐滿，現實卻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第一次，球砸在手掌上，彈飛出去。
第二次，起跳角度不對，差點直接撞上攔網。
第三次……算了，不想回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