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球,扣球,攔網。
扣球,攔網,托球。
攔網,托球,扣球。
……
蔻蒂、研磨、黑尾三人每十次輪換位置,交替練習。三組輪完,研磨的頭發全都汗濕,兩邊的碎發用有栖川蔻蒂贊助的一根小皮筋紮起來,變成了“蘋果梗”,露出光潔的大腦門。他拒絕繼續輪換,在不久前研磨已經決心要把自己紮根在二傳這個既能體現他的聰明才智又最省力的位置上,所以他現在拒絕繼續練習扣球和攔網,每一次都要用力跳起,他實在是跳不動了。
這兩人是彈簧成精嗎?研磨咬牙切齒,真想把他倆電池扣了。
于是後半段,就變成了研磨站樁托球,蔻蒂和黑尾輪換。
小孩子心性不定,就算是做喜歡的事,也會感到疲倦。打了一會就抛開了訓練的心思開始玩起來了。
“看我的‘百萬噸發球’!”蔻蒂一個粗糙的跳發,将球打了過去,這招她才剛學,聲音和氣勢比發球的威力要大多了。
黑尾也極其配合,誇張的大喊道:“好厲害的攻擊,不過我是不會認輸的,舍身沖撞!”
“嗚哇,這一球太快了,沒辦法隻能用那一招了。”蔻蒂一個魚躍,明明是自己接到的,卻喊了一句,“超級吸取——”
“深淵翻滾!”
“高速移動!”
“黑夜魔影!”
研磨默默後退,将舞台交給兩個戲瘾大發的小夥伴。他就不該帶着莉亞和小黑玩寶O夢,這兩人寶O夢名字不記得幾個,招式倒是一個一個都熟悉得很。
看了會,研磨覺得有種奇怪的既視感,這像不像一個訓練師帶着兩個手下的寶O夢在進行對戰?小黑像耿鬼,發型像,笑起來的時候也像,嘴巴裂開,行程尖尖的嘴角加上一排整齊的牙齒,總是笑得很壞的樣子。這樣想的話,那莉亞就很像寶O夢裡面的喵喵,還是阿羅拉喵喵,智商比很多寶O夢都要高,而且自尊心極強。
“小黑,研磨為什麼看我們的眼神這麼奇怪?”蔻蒂抱住自己,後背發涼,莫名有種被評判的感覺。
“沒事,他老這樣。”黑尾已經見怪不怪了,研磨經常就被自己将自己拉入另一個世界裡去,産生一些奇怪的幻想。
“哦……小黑,你知道柏田清枝最喜歡什麼花嗎?”
跑跳了一會,蔻蒂覺得自己的思維好像更清晰了,從亂七八糟的瑣碎線索中找出一截線頭來。柏田家肯定是有問題的,柏田清枝的病也一定不尋常,而想要尋找破題的關鍵在于柏田先生與柏田清枝的關系上。
“什麼花?唔,清枝姐姐好像種了很多薔薇?矢車菊也不少……”
“應該是桔梗。”聽到小夥伴的讨論插入話題,“清枝姐姐說桔梗是她和丈夫第一次相遇時正在畫的花,她還給我們看過柏田先生送給她的一枚桔梗胸針。”
“我也想起來了!柏田先生也有一個桔梗圖案的領帶夾,他天天都帶着。”
雖然不知道桔梗花長什麼樣子,但是有栖川蔻蒂相當确定,柏田先生現在的領帶夾上隻有一顆小小的鑽石,其他什麼花樣都沒有。扔掉相當具有紀念意義的定情信物,柏田先生果然和妻子的感情出了狀況。
出軌?又或是七年之癢提前,單純的對婚姻感到厭倦?
不,不是後者。她回想着撞上柏田先生的那次對話,他在說“我妻子很喜歡這種花”時,臉上表情僵硬。現在看來這句話顯然是謊言,而用謊言也要維持着自己關愛妻子的人設,那麼誰是背叛者就顯而易見了。
想到這裡,有栖川蔻蒂的好奇心也得到了滿足,不再把思緒全都放在柏田家那些奇怪的事上。至于柏田清枝的久病,也許隻是一個借口,她一定發現了丈夫出軌,傷心之下借口養病治愈情傷吧。或許是仍舊愛着柏田先生,或許是不願意遭受丈夫背叛的非議,一個月了,她沒有采取什麼離婚的舉動。
柏田清枝不是一個堅強的女人,蔻蒂雖然年紀不大,但已然見過許多落入愛河,被名為情感的水草捆綁糾纏墜入河底死不瞑目的。珠英女士被調去搜查一課前處理的都是一些家長裡短的案子,她坐在一邊看着,看着這些女人是怎麼在知道愛人出軌以後大鬧一場,最後又不了了之,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繼續過着和以前一樣的日子。
“莉亞,柏田先生怎麼了嗎?”黑尾感覺不好,能讓有栖川偵探感興趣的人都是藏了秘密的。
蔻蒂将自己的推論告訴他們,她不關心柏田清枝,但有人關心。黑尾和研磨立馬說着這次一定要去看看清枝姐姐,她一個人在家心裡肯定不好受。
有栖川蔻蒂無所謂,不過她覺得如果就這麼當面去安慰那個女人的話或許更糟糕。竭力隐藏的事卻被幾個孩子知曉,那她做人到底有多失敗啊。
拿上球,三個孩子徑直往柏田家去。比他們先到的是一隻貓,那隻貓後退了一米,沖刺、彈跳、奔跑,一套連招飛檐走壁,以旁邊的圍牆為跳點,準确地用前爪按上了門鈴。
好厲害。
上次在體育館沒有欣賞到的貓的英姿,今天在這裡看到了!
門鈴響後并沒有人開門,有栖川蔻蒂眯起眼觀察了下,這種門鈴是與屋内聯通,可以對話的。那頭并沒有立即響應,門鈴響了幾聲後就停下。
身姿矯健的花貓又一次起跳,幾乎連落點都沒有什麼變化,又将門鈴按響。這一次,門鈴上的話筒發出了幾聲電流音,一個溫柔的女聲從裡面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