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有眼無珠,分不清對錯,成仙了就能證明我是對的!”
心魔一劍劈來。
師兄把兩人往旁邊一推,自己上前攔住巫禾:“你們先去取鑰匙,拿到控制權後把他關影世界裡。”
發瘋是可逆的,但必須找到對方心結所在。
巫禾清醒時就難逢敵手,心魔狀态下更是戰力翻倍,削弱的夏景都不一定能打過他!
情況危急隻能這麼做了,還好父母也來了景點。
夏時撥通母親電話迅速問:“鑰匙你帶着嗎?還是放在家裡了?”
這次他終于說對了關鍵詞,媽媽不再遮掩,回答道:“我随身帶着,你要的話我去找你。”
二人說着話,身後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灰石“簌簌”往下落,不知誰在揍誰。
媽媽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連忙約定好見面地點。
“鑰匙”确确實實被做成了鑰匙的形狀,混在一堆鐵鑰匙中毫不起眼,隻能依靠尾部綁着的半截紅毛線區分。
“其他鑰匙你也拿着吧,本來就是你的房産,租給我們打理。”
夏時:“……”
一夜暴富。
夏時用鑰匙打開了法器,力量恢複的同時記憶也逐漸回籠。
好像過去了很久,又似乎隻是一瞬間的功夫。
夏時重新睜開了眼。
母親感覺他變得似乎和從前不太一樣了,非要形容的話……就是更沉穩冷靜了。
想起記憶的夏時先是扭頭看了夏景一眼,目光十分怪異。
他想起了一點……emmm……有意思的事情。
夏景明顯在他的目光下也想起了這件事,身體僵硬起來,眼神躲閃,手指焦慮地攪在一起。
夏時路過他身邊,揉了把他亂七八糟的頭發,陰陽怪氣:“還不錯嘛,這次怎麼不攔着我恢複記憶了?站這等着,那事之後再說。”
夏景更緊張了,開始掰手指。
但他身上怪物化的特征還沒消失,指甲仍是長長尖尖的,一不小心在自己手掌上劃出深深的血口子。
媽媽:“……”
看不懂。
“你先和我下山去包紮一下吧,這麼深,小心破傷風。”
夏景沒料到她會和自己說話,愣了下:“不用,我不會生病,而且阿時讓我在這等他。”
“那也不用一直站在原地吧……”
媽媽歎氣:“那你等一下,我下山一趟拿紗布和碘伏,一直流血怎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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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時回到地宮時,失去他那份力量的師兄正被“巫禾”追着揍。
“這麼快就回來了嗎?”
師兄竄到夏時身後,狐假虎威挑釁“巫禾”:“等着被關吧你!”
“巫禾”金紅色的眼睛移到夏時身上,緊緊盯着他,面無表情。
夏時:“你想和我打是嗎?”
“巫禾”點頭。
于是夏時摁着他暴打了一頓,把人頭按在地上,才心平氣和地說:“看見了嗎?你什麼都不是。就你這個水平,再過八百年也别想飛升。”
心魔:“……”
喚醒一個人不止一種辦法。
還可以把對方打到懷疑人生,打到無暇繼續想心結。
心魔臉部肌肉抽動扭曲,眼眶内隐隐約約出現兩個瞳孔,一個是橙紅色,另一個是黑色。
“巫禾,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很好的人。”
夏時松開對他的控制,對他說:“人格分裂通常是由于患者無法承受過去的痛苦、而把那部分記憶分離出來,以達成保護自己的目的。但是巫禾,你并不想成為心魔那樣的人吧?”
巫禾的執念其實很好猜,之前看不出來是因為失去記憶的夏時經驗太少。
回憶與巫禾相處的各種細節,對方總是反複說自己是“正義的”“善良的”,在與雨聊天時拒絕提起自己的過往。
他一邊逃避過去,一邊反複洗腦自己,“我是正義的,所以我要這麼做”,“我是好人,所以我一定要如何如何”。
這是他加于己身的枷鎖,試圖通過這幾個字限制自己的思維,讓自己維持“正常”。
但在不久前,因為村民的行為,這個枷鎖被打破了。
村民當時在說什麼做什麼呢?
它們沒有自己的思考,僅且僅能順着師兄的命令繼續下去。
它們在讨論自己逼死同類,又抛下救命恩人的同伴、故意見死不救的事。
而師兄設定的動機隻有一個:夏時二人是外人。
為了創造危險環境迫使鏡妖放棄這具身體,村民展現出的是純粹的惡,而這徹底解開了巫禾給自己拴上的繩索,讓他不得不直面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