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這白衣少年隻是個愚蠢的傻白甜,但沒想到,他還挺聰明的。
在這麼一個暗流湧動的環境裡,他先是表現出了自己的無害和柔弱,讓所有人對他放下戒心,又在龐嫱質疑之前坦白了自己知道的一切,不厭其煩地回答着路人的每一個質疑和不解。
重視與敷衍是很明顯的。
白衣少年不像趙途、龐嫱等穿越者那樣漠視npc,也不像班長那樣,覺得npc聽不懂就懶得解釋。
他給予了這群npc耐心,對方回報了他和善。
“在這個地方我們不會感到饑餓,完全可以慢慢找出去的方法。”
趙途眼看着場面越來越和諧,終于坐不住了。
他再次出現在所有人面前,準備殺人。
然而讓他大跌眼鏡的是,夏時出手輕而易舉地阻止了他。
白衣少年将兇惡的歹徒摁在地上,一臉震驚地說:“原來你們這麼弱嗎?早知道剛剛就直接打倒你們帶着大家出去了。”
趙途:“……”
龐嫱:“???”
原本因為趙途出現,再次慌亂起來的衆人看見這一幕,“啪啪”鼓掌:“好,太好了!把這個可惡的變|态抓進監獄!”
“什麼監獄?這人有超能力。上交給研究院做實驗啊,殺人犯沒有人權!”
“你tm!”
趙途氣得尖叫怒罵:“龐嫱,我們一起上,不信打不過他!”
“原來你們是一夥的,難怪剛剛一直在挑撥離間。”
白衣少年堪堪避開襲上來的女人,一張小臉氣得通紅,嘴唇咬得發白:“你們怎麼這麼惡毒?”
他發表了一串幼稚到讓人發笑的聖父言論,并試圖勸趙途二人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從今往後向善。
單純到npc們都聽不下去了,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趙途被夏時的話刺激得頭疼,一想到自己居然打不過這種蠢貨,愈發上頭:“住口,今天我一定要弄死你!”
夏時:“啊?真的嗎?可是你們看起來不太行哎。”
趙途更生氣了:“啊啊啊啊啊啊!”
一旁還算有點理智的龐嫱似乎聽到什麼聲音,忽然停下動作,沖趙途擺了擺手:“等一下,老趙,你注意聽。”
“是不是,有别人的腳步聲?”
正在打鬥的二人也同時停下動作。
但已經不需要他們仔細聽了。
因為下一秒,倉庫的門便被人一腳踹飛,發出震耳欲聾的噪音。
廣袖長袍的巫禾邁步進入倉庫,手中寒光凜凜的寶劍一化二、二化四,飛起釘在趙途和龐嫱身周,形成一個牢籠将他們困在其中!
“我不經意聽到有人談論要在附近搞屠殺,就想着搜尋一下,沒想到是真的。”
他厭惡地冷笑一聲:“你們這群陰溝裡的老鼠真是沒完沒了,死了那麼多手下還不停手!”
同樣被困在劍陣中的夏時看了看身側鋒銳的劍光,害怕地遠離。
可劍陣是一個四方形,他要避開利刃鋒芒,就難免靠近了趙途。
龐嫱見勢不妙,急切地說:“老趙,别管這些人了,先走!”
“……”
趙途瞥了眼不慎靠近他的白衣少年,忽然邪惡一笑,趁其不備将對方打暈。
“帶上這家夥一起,我就不信治不了他!”
二人合力突破劍陣,趕在劍砍到頭上之前,迅速帶着小弟逃之夭夭。
巫禾臉色難看地站在他們消失的地方。
剛剛他其實能砍中的,但不知哪來的神秘力量打偏了他的劍。
這四個人,還有同夥?
而且他居然讓那四人帶走了一個無辜少年!
巫禾拳頭攥得死緊。
都怪他太弱了,如果能再強一點,絕不會讓那四人活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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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
張元垂首立在一側,恭恭敬敬地對身前看不清臉的人彙報:“按照您的吩咐,消息透露給了邪/教徒,邪/教徒談論時又正好被那個修士聽到,對方果然去阻攔了。”
消息是她間接透露給巫禾的,阻礙巫禾殺了那兩人的神秘力量,也來源于她。
不,準确點說,來源于面前這個神秘大佬,她隻負責執行命令。
夏景盤腿坐在公園長凳上,腿上擺着一本大幅面地圖,身側還放着幾張打印的近代省份變化表。
他正看到某個南方城市,翻到下一頁,就是該地著名旅遊景點——一座深山古村。
地圖當然也是張元找來的。
“我知道了,你自己玩去吧,時不時向那群邪/教徒傳遞些消息就行,不要做得太明顯。”
張元作為消息傳遞者有個天然的優勢。
她曾是邪/教徒的一員,而且幾度被對方逼到絕路,恨到要不惜一切報複邪/教徒。
有這個前提在,她就不可能叛變。
“是。”
張元應了聲,緩步後退。
臨走前,她沒忍住,偷偷看向大佬的頭發。
雪白的長發中混雜着幾根辮子,還紮了紅色蝴蝶結。
這就是大佬的審美嗎?好特别。
少女走後,夏景又展開地圖裡附帶的旅遊小冊子,浏覽那個深山古村景點的推薦語。
計劃的前期并不需要他做太多事。
把趙途等人的存在透露給邪/教徒,邪/教徒談論時自然而然就會被追殺他們的巫禾知道。
巫禾作為穿越者戰力巅峰,輕而易舉就能找到趙途等人,并壓着他們揍。
而他要做的,就是派張元看着巫禾點,别把人打死了,但又三五不時透露些情報給對方和邪/教徒,讓趙途等人一直處于一個馬上沒命的緊迫狀态。
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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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途和龐嫱二人狼狽地逃回落腳處。
“該死!”
龐嫱吐出一口血,罵道:“那修士怎麼會找到我們?他從哪聽來的消息?誰把我們的行動傳出去了?”
“還用問嗎?我們當中有内奸。”
趙途陰鸷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尤其在小弟甲乙的身上停留了很長時間。
最後,才在二人顫抖恐懼的目光下露出一個扭曲的笑:“行動暫停,先好好檢查一下,誰背叛了我們。”
他命令小弟甲乙交出手機,點進任何能夠通訊的軟件,搜尋着蛛絲馬迹。
曆史記錄裡沒找到,他就要求二人給通訊錄裡的所有人打視頻電話,念出他寫的台詞試探對面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