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嘲諷的香菜精趴在地上,落寞得連顔色都掉了。
但他再可憐夏時也不會陪他去吓唬寵物狗的,那樣太傻了,還很沒有素質。
他還要去學校問班長關于怪物的事情。
班長不知道怎麼了一直沒有回消息,夏時擔心他也出了什麼事,匆匆趕到學校。
一進教室,他沒有看到什麼誇張的二次元角色,反而在班長的座位上看到一個微胖的矮子男生。
“你是……”
夏時有些遲疑。
矮子男扭過臉,眼下青黑、眼神憂郁:“你什麼表情?我是你尊敬的王啊?合着同桌三年你連我的臉都不認識??”
怪我嗎?
夏時在自己位置上坐下,轉移話題:“你昨晚沒睡好?出什麼事了?我給你發的消息也沒回。”
“我是根本沒睡,被人追着砍了一晚上。那瘋子以為我殺了人,要押我去官府。”
班長崩潰地抓頭發:“怎麼解釋都沒用,哪鑽出來的神經病古人啊!要躲開他還必須待在學校,衆目睽睽之下他不敢發癫。我連覺都補不好!”
這個說話方式,難道是那個無情道修士?
如果是他的話倒是好解決,班長走到他面前他都認不出來,根本不用擔心被追殺。
“啊對了,你問我怪物的事?”
班長碎碎念着忽然想起這茬,對夏時解釋:“那是一群由惡滋生出的東西,會吃人,或者抓人當信徒發展下線、再去引誘更多普通人。我懷疑它們背後有人指使。”
“我第一次遇見那東西是在剛穿……不是,剛上初二時,中二病發作去當城市守夜人,碰上那東西被打了個半死,還好一個加班的醫生救了我,如今四年過去,我還是打不過它們,隻能勉強逃跑。”
“小時,如果你碰上那東西,我建議你最好直接跑。”
班長前所未有地嚴肅,“惡是殺不盡的,除非強到能一次打散那些東西,不然它們會無限複原、永無止境。”
頓了下,他又憤怒地補充:“昨晚那瘋狗說不定能打過它們,一言不合見人就砍。我看最該進局子的就是他這個法外狂徒!”
“……你說的這個人,是不是長得很高很帥,一身古裝還拿着劍?”
班長驚訝:“你見過他?”
夏時:“我認識他,他不是壞人,你們中間或許有什麼誤會,中午放學我帶你去和他說。”
班長怕被砍,但他非常相信自己的小夥伴:“好啊,那他得給我道歉,再請咱們吃飯。不說了,我睡會。”
狗頭班主任來上課時,看了眼趴着的班長,又看了眼手纏繃帶還堅持上學的夏時,罕見的什麼也沒說。
“最近外面不太平,大家記得結伴上下學,千萬别落單,在家也要鎖好門窗。陌生人敲門千萬别開,直接喊保安或者報警。”
快要下課時,狗頭班主任告誡同學們。
“拜托老師,别把我們當三歲孩子啊,這麼簡單的事還要您交代嗎?”
同學們哄笑成一團,捏着飯卡呈蓄勢待發狀,随時準備沖向食堂。
狗頭班主任看着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下了劑猛藥:“别不當回事,張元失蹤了,她媽媽昨晚也慘死家中。城中出現了可怕的罪犯,巡邏警察都增加了幾倍。不要拿生命開玩笑。”
班裡一片寂靜。
随後如水入油鍋,瞬間爆炸。
班主任抱着課本離開。
班長蹭地坐起來,揉着耳朵,不屑道:“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小屁孩,我連屍體都見過了,也沒咋咋呼呼。”
他拉着夏時的手,一邊往外面走一邊迫不及待:“你想不想知道張元媽媽怎麼死的?問我啊問我啊,問我我就告訴你。”
嘚瑟得讓人幻視狗狗,狂搖尾巴往人腿上撲。
教室在四樓,班長嫌走樓梯太慢了,直接牽着夏時的手從半開放走廊翻出去,從高空一躍而下!
“!”
夏時瞳孔放大,預想中的失重感卻沒來。
風溫柔地托起他們。
班長張開雙臂,衣擺被風吹得鼓起,翻動如花。
“我死前……不是,我從前就總是想,如果我是一隻鳥就好了,從教室的鐵欄杆裡飛出去,從充斥争吵聲的家裡飛出去,一直飛到寫字樓上,笑看社畜們日出上班日落下班,踩着高跟鞋和皮鞋一路狂奔。”
“或者飛到某個主播頭上,做一系列誇張的動作,被人拍下來爆紅網絡,做不了明星就做一隻萬衆矚目的鳥。”
班長笑得很開心。
他拉着夏時,輕輕落在公交站牌上,然後随便一躍,再次被風托起,彈指間出現在幾十米外的寫字樓上,俯瞰這片城市。
“現在我終于能做任何我想做的事了,也可以成為任何我想成為的人。我擁有了拯救蒼生的力量,終于可以不再旁觀了!”
“……”
夏時看着地上渺小如螞蟻的人。
忽然道:“那個修士在那。”
班長沒問他是如何在三十幾層的寫字樓頂看清下面的人的。
他和夏時從高空落下,穿過飛鳥與電線,站在了白衣劍修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