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勾結南夷、謀害薛清揚、通敵叛國、被打入大牢的消息很快傳遍後宮,柔妃帶着三皇子蕭景瑜跪在禦書房前,祈求見皇上一面。
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李公公來勸他們,“柔妃娘娘,三殿下,皇上此刻心情不好,您二位要不先回去吧?”
柔妃和蕭景瑜依然跪在禦書房前,臉上堅毅。柔妃說道:“今日見不到皇上,我們就一直跪在這裡……”
李公公一臉為難又無奈,“兩位主子,您說這又是何必呢?”
柔妃仗着皇上的寵愛,即使沈家傾覆,她也扯着嗓子喊道:“皇上!皇上!臣妾求皇上一見……”
“哎喲!哎喲!”李公公滿臉驚慌,兩隻手一會兒想去擋柔妃的嘴,一會兒想去擋禦書房的房門,不讓聲音傳進去,最後哪都沒擋住,隻好一拍大腿,沖着柔妃連連搖手,“娘娘,奴才求您了,您可别喊了……”
要是驚了皇上,别說柔妃和三皇子,他們都沒好果子吃!
柔妃依舊不管不顧,在禦書房前大聲叫喊,李公公又不能真的去捂主子的嘴,雖然沈家倒了,可皇上沒發話,柔妃依然是柔妃,三皇子依然是三皇子。
李公公急的不行,卻又無可奈何。
幸好這時,禦書房中總算傳來皇上的聲音,“李福順,讓他們進來吧。”
李公公松了口氣,還沒等他扶起二人,蕭景瑜便帶着柔妃越過他,推開殿門進了禦書房。
皇上正坐在書案前看奏折,瞥見他們倆進來,揉了揉眉心。
“你們來幹什麼?”
柔妃和蕭景瑜噗通一聲跪在皇上跟前。
柔妃眼含熱淚,“皇上,沈家的案子是否有隐情?臣妾的哥哥是您一手提拔起來的,他不可能做出那種事啊皇上……”
她在宮中聽聞她哥哥竟跟南夷勾結通敵賣國時,失手打碎一個茶杯,心中大驚,怎會如此?
她哥哥得皇上看重,怎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蕭景瑜一向得蕭衡寵愛,說起話來也是毫不顧忌,“父皇,肯定是有人陷害舅舅,聽聞舅舅是薛懷峥彈劾的,一定是他懷恨在……”
“心”還沒說完,蕭衡便将一本奏折砸在蕭景瑜身上。
柔妃和蕭景瑜的話戛然而止。
蕭衡一拍桌子,“混賬!”
“陷害?”
“沈烈通敵賣國,人證物證俱在,證據确鑿,你們管這叫陷害?”
“好……”他将手邊的一疊書信甩在他們身上,“那你們就親眼看看,你的哥哥,你的舅舅,到底背着朕,背着晟朝,幹了些什麼好事!”
柔妃和蕭景瑜被蕭衡的話一震,撿起手中的書信翻看,越看越心驚,越看越心涼。
書信上的字迹,他們不會認錯,分明就是她哥/他舅的。
難道,沈烈真的通敵賣國?
柔妃癱坐在地上,神色恍惚。
他可是她的哥哥,景瑜的舅舅啊!
他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他怎麼不為他們想想?
兩人失魂落魄的模樣落入蕭衡眼中,“怎麼,沒話說了?”
他平複了下怒火,臉上重新恢複平靜,拿起一張奏折垂頭翻看,“你們回去吧,以後這興慶宮也不必來了……”
柔妃瞬間擡起頭,眼神慌亂,“皇上,您,您這是什麼意思……”
蕭衡叫了聲,“李福順!”
“诶!”在門外站崗的李公公快步走了進來,“皇上?”
蕭衡将手邊的一卷聖旨遞到李公公手中,“宣旨吧。”
“是。”李公公恭敬接過聖旨,心中暗道,看樣子這聖旨皇上早就寫好了,隻是一直在猶豫,如今柔妃和三殿下這樣一鬧騰,倒是讓皇上下定了決心。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兵部尚書沈烈通敵賣國,證據确鑿,現誅其九族,念其妹沈柔為皇室開枝散葉,功過相抵,剝奪其妃位,打入冷宮,三皇子蕭景瑜,貶為庶人,幽居長安宣平坊,無召不得出……”
“皇上……”
“父皇……”
柔妃和蕭景瑜雙眼瞪圓,皆不敢置信,一向寵愛他們的皇上竟然會這麼對他們?
蕭衡擺擺手,李公公心領神會,“娘娘,殿下,請吧……”
柔妃不信皇上會這麼對她,她跪爬到蕭衡的腳邊,拉着他的裙裾,哭喊祈求着:“皇上,景瑜可是您最疼愛的兒子啊!您怎麼如此……”
蕭衡将裙裾從柔妃手中扯出,冷漠的看着柔妃,眼神中沒有一絲往常的愛意,聲音冰冷,“我就是把他當作兒子,才留他一命、留你一命,不然現在你們也跟沈家人一起蹲大獄了……知足吧……”
柔妃沒想到蕭衡會這麼絕情,往日的情分、往日的寵愛,一夕之間便可都不作數,這就是帝王之愛嗎?
她雙眼發直、嘴唇微張,跪伏在原地。
蕭衡一個眼神,李公公立刻叫來侍衛,将呆愣着的柔妃和蕭景瑜帶離禦書房。
蕭景瑜從未受過如此重大的打擊,對他呵護備至的舅舅通敵賣國,對他有應必求的父皇将他貶為庶人。侍衛帶走蕭景瑜時,他沒做半點反抗,整個人如同垮了一般,全身的氣力都卸了下來,再也不複剛剛進殿時的氣勢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