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白化救星般看着白歲朝他靠近,盡管對方眼中盡是寒意,明明同樣是一身白衣,他周身氣質卻全然不同了,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原本是溫潤如玉,現在則是寒冷刺骨,看他一眼,就如墜冰窖,仿佛他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下一秒自己就要人頭落地。
白弦看了他一眼,立刻縮縮脖子,識趣地往一邊去給他讓位。
白歲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俯視白化。
白化滿眼淚花,心中無限感慨白歲這變臉速度,當白歲溫潤的像個人時,他敢罵敢頂撞,可當他這副模樣像個鬼時,他卻是大氣都不敢出。
要知道,當初白歲就是用這副模樣,直直殺的狐族血流成河!
經年噩夢,如今一想起來,仍令人心有餘悸。
白歲審視着他,半響,森然道:“你若是敢騙我,我會讓你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
白化連連點頭,他示意白歲将自己的下巴接上,白歲毫不客氣地照做了。
“咯嘣”一聲,白化疼的長嚎一聲。嚎完了,想說的也構思好了,他硬着頭皮迎着白歲冷得似乎能凍死人的視線,開口:“公主她……呃當時正與一人族男子在一起,許多人都可以作證的!”
“她與那男子舉止親密,兩個人還握着手,那男子還替她療傷,然後……”
“她受傷了?”白歲打斷道。
白化連連點頭,“是啊是啊是啊,是被另一個人族男子傷的,然後……”
白歲又一次打斷他,“嚴重麼?”
“……”白化想了一想,“不嚴重,就流了點血。”他頓了一下,又加上一句,“當時站在公主身旁的那男子叫傷了公主的那人‘常安’,啊呀我也不知道是哪兩個字!”
白歲漠然看着他,示意他繼續,白化于是硬着頭皮,道:“然後,咳,公主就……就抱了那男子一下……還親了一口。”
天老爺啊!早知道他一開始就不為了吸引白歲注意,說什麼親親抱抱了。
果然,他此言一出,周遭空氣都冷了許多,一旁原本想驚呼的少女死死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露出一點氣。
白歲道:“……你可看清楚了?”
白化:“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須臾,白歲道:“好。”
好什麼?
白化一臉莫名,剛擡首,就隻瞧見白歲幾片衣角,他人已出去,留下惡意十足的一句話,“你們兩個,别再讓我聽到他說話。”
“……”
白化:“?”
得到命令的兩人同時将目光轉向他。白弦默默舉起手中尚沾血的匕首。
“我操了白歲你個賤人!!!”
*
賀蘭今坐着傳送陣,到了南方一個小城中。
她身份已被人發現,若是傳出去便成了人人喊打喊殺的對象,天下之大,竟一時找不到她的容身之地。
賀蘭今無奈地歎了口氣。她在路邊随手買了一個金邊狐狸面具罩在臉上,找個僻靜地,坐在樹桠上,細細思量對策。
如今看來當年無名村慘案也與當今這事有牽扯,她要尋得真相,要報仇,無論如何,得先找到杜沾衣。
可他當時到底去了哪裡呢?
正當她苦思冥想時,忽聽一人站在樹下道:“狐狸姐姐!你怎麼上樹了呀?”
賀蘭今左右環視一下,确認他在說自己,于是站起身來,準備到另外地方去,目光向下一掃,卻頓住了。
隻見那人面上灰撲撲的,雙眸卻熠熠生輝,身着白衣,上用金線勾勒出大團荷花,腰佩寶劍,衣料貴氣,卻皺皺巴巴,像是與人發生了幾番争執大鬧,襯得人也傻乎乎的。
一個人從賀蘭今的記憶中浮現出來。
她愣了一下,試探問道:“你是誰?”
那人笑呵呵,露出大白牙,“狐狸姐姐是要與我玩裝扮遊戲嗎?這樣!我做獵物,你來抓我,可好?”
“……”賀蘭今望着這張相似的臉,卻說出氣質截然不同的話,默然片刻,斟酌道:“沈……常樂?”
那人嘟起嘴搖搖頭,“家裡人不讓我在外說出自己的名字。”
賀蘭今眸光微動,問道:“你家裡人呢?”
沈常樂揚起笑,“他們把我趕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