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鸰微微一愣,有些無奈道:“我還以為你很喜歡橘子汽水呢。”
“才沒有!”她赤着腳在沙發上跳起來,去看正将吹風機收起來的青年,她覺得自己被他當成鬧脾氣的小孩子了,她第一次有些委屈和埋怨地看向他:“你聽了我剛才的事,怎麼會認為我還喜歡橘子汽水呢?”
“嗯,知道了,你讨厭橘子汽水。”他選擇順從地附和她,她終于滿意地笑了起來,像雀躍的鳥兒一樣從沙發上跳下來。
鸰牽住了她的手,防止她摔倒,她哈哈哈地笑出聲,聽頭頂上的風扇嘎吱嘎吱響,窗邊的風鈴也在咿呀咿呀晃。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自己方才竟然因為覺得他沒有在好好聽她說話而感到相當不高興。
她好像真的在鬧脾氣。
她竟然在對别人鬧脾氣。
對此,她瞬間又像被凍住一樣冷卻下來。
愧疚和忐忑如沸騰的水在心中翻湧,她還沒有先開口道歉,對方已經遞來了發帶,提前她:“時間快到了,準備一下出門吧。”
她這才注意到和宇智波佐助約定的時間快到了。
回來折騰換洗這一番,外面的日頭已經有了下山的趨勢,太陽不再那麼烈,變得柔和許多,不需要拿傘遮陽了。
将長發束好,确定自己身上沒有讨厭的橘子汽水的氣味後,她站在玄關穿涼鞋,問:“你要一起來嗎?”
他說:“你和朋友去,我就不摻和了。”
“那你會好好吃飯嗎?”彌生問。
“嗯。”
“你今天中午有好好吃飯嗎?”
“嗯。”
“吃了什麼?”
“……”他偏了偏頭,漆黑的發絲落下來,就像做錯事心虛而沉默的貓咪一樣,試圖蒙混過關:“好了,快去吧,不然就要遲到了。”
“真是的,我不在你也要好好吃飯才行呀。”她不滿地看着他。
“嗯,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還會有下次嗎?”
“……我答應你不會了。”
“那我走了?”
“嗯。”
彌生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宇智波佐助已經在樓下等她了。
一身幹幹淨淨的她覺得整個人都輕快不少,她幾乎是蹦蹦跳跳下來的:“走吧,佐助!”
“嗯。”少年人輕輕看了她一眼,見她如往常一樣帶着笑,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一起去往一樂拉面的路上,周圍的行人随着日落西山而越來越多,橘調的夕陽從天邊漸漸湧來,腳下的影子被拉得越來越少。
這次沒有撐傘,讓彌生産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好想牽他的手。
她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少年人,見他目不斜視,無暇的側臉一點情緒起伏也沒有。
她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垂在身側的手随着走動而試探性地伸出五指去。
某一刻,她繪有草莓圖案的指尖染着橘調,輕輕碰到了對方的尾指一下。
她立馬觸電似地收了回來,權當不小心碰到的,不敢再繼續,就像害怕戳破一顆虛幻又脆弱的泡泡一樣。
算了。
她想。
街上這麼多人。
萬一他又開始躲她就不好了。
好在宇智波佐助好像也沒在意和當回事,沒有任何反應,等到他們到一樂拉面時,伊魯卡老師和鳴人已經在店裡了。
一樂拉面是一家相當小的店,位于街邊的一個角落裡,招待客人的地方也隻有簾内的一排桌椅,僅有老闆和他的女兒兩人經營,但是它的味道聽說是木葉的招牌之一,她之前剛到木葉就和鸰來嘗過了,這次還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來。
“彌生彌生!”甫一見她,金發藍眼的少年就熱情地拍了拍旁邊的位置招呼她坐,結果到頭來,她又夾在了鳴人和宇智波佐助中間。
她問:“伊魯卡老師你們來很久了嗎?”
伊魯卡老師和藹可親地笑道:“也才剛到不久,來,看一下菜單,想吃什麼就點吧,今天辛苦你們幫忙了。”
說到這個,彌生就有些在意:“那個,被我弄髒的資料……對不起……”
那位長輩卻隻是道:“沒事,也不是很多,很快就搞定了,若是前面的沒人幫忙,可能要花更多時間也說不定,相反,鳴人老是坐不住還更讓我頭疼呢。”
“怎麼又扯上我了?!”鳴人不滿道:“伊魯卡老師你真是老拿我開涮!我現在可是已經畢業了!是能獨當一面的忍者了!别老是說我壞話!”
伊魯卡老師說:“還獨當一面?你若是有佐助一半成熟我就謝天謝地了!”
“佐助佐助!又是佐助!這家夥到底哪裡成熟了?!”鳴人咬牙切齒起來,越過她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宇智波佐助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惹得鳴人報複性地怒點了一份全是叉燒肉的拉面。
伊魯卡老師怒道:“你給我多吃點蔬菜啊笨蛋!就是因為這樣營養不均衡才長不高!!”
“多吃肉不就長高了!啊!伊魯卡老師你是不是不想請客?!!”
“不要胡說你這個臭小子!”
彌生被他們逗笑了,她哈哈哈地笑了幾聲後,點了一份清淡些的拉面,她還細心地注意到宇智波佐助點了一份番茄拉面。
番茄,又是番茄。
他也喜歡番茄嗎?
一樂拉面的老闆和他的女兒很熱情,看得出伊魯卡老師和鳴人是這裡的常客,在等待上餐的時候,老闆和他們聊天,說:“最近天氣熱起來了,來吃拉面的人都少了很多。”
“畢竟天熱嘛。”伊魯卡老師說:“這個時候大家都喜歡吃些涼的了,要不開發新菜品吧,涼面什麼的。”
“父親已經在嘗試了。”一旁幫襯的老闆女兒也笑道:“對了,我還出了個主意,說這幾個月來吃拉面的顧客都免費贈送一罐汽水喝哦,今天汽水剛好到貨了,我去拿來給你們。”
說罷,她便走去拆貨了。
彌生則是湊過去悄悄和鳴人咬耳朵。
她問他有沒有被今天下午的橘子汽水濺到,聞言,大大咧咧的少年擡手在自己身上的橘色外套上左看看右瞅瞅,然後咧嘴笑道:“因為衣服是橘色的,所以有也看不出來的說,我身上有橘子汽水的味道嗎?”
她安心下來,又依言湊過去輕輕嗅了嗅,橘子汽水的味道倒是沒怎麼嗅到,但是她恍然大悟地說:“你用的是海天牌的藍莓沐浴露嗎?”
“啊?”鳴人微微瞪圓眼:“你怎麼知道?”
“因為這個氣味很特别啊。”彌生彎了彎眼睛,有點猜中的小得意:“去超市的時候隻要路過那個區域就能聞到這個沐浴露的味道。”
“啊、哦。”鳴人有些懵,他有些糾結地問:“氣味應該不會很奇怪吧?”
“不會呀,很好聞。”彌生攏着線條柔美的肩膀,直直地望進鳴人的藍眼睛裡,笑着說:“倒不如說很适合鳴人你,一樣很特别。”
在她話音剛落的瞬間,身旁有什麼東西突然重重地落在桌子上,嘭的一聲,吓了她一大跳。
他們幾人同時奇怪地望向聲音的來源,就見宇智波佐助将老闆女兒遞來的幾罐罐裝飲料放在她手邊。
但是,絲毫沒有吓了他們一跳的自覺和愧疚,黑發黑眼的少年人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隻是冷淡道:“飲料。”
“啊、嗯,謝謝。”彌生木讷地應了兩聲,然後将飲料一罐一罐地往另一個方向遞給鳴人和伊魯卡老師。
這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一下子就被抛到腦後了,彌生遞完飲料後一看自己手邊的那罐,瞬間有些郁悶。
橘子汽水。
又是橘子汽水。
一想到下午的經曆,她都不敢開了。
讨厭的橘子汽水。
但是,一隻蔥白的手突然伸來,拿走了那罐汽水。
輕輕一撬一拉,咔哒一聲,又輕輕放下,末了,一直很安靜的少年人還拿了根吸管插進去,才遞給她。
她一愣,轉頭去看他。
宇智波佐助的臉在點亮的白熾燈光下像瓷瓶一樣,是溫潤又沒有血色和生氣的白,但他的眼睛漆黑而幹淨,輕輕側過來垂下眼睫時,就算表情依舊淡漠疏冷,也顯得不像往常那麼拒人千裡之外:“不喜歡嗎?”
“沒、沒有……”她趕忙接過,聽到易拉罐裡的汽泡在相争往上冒的聲音。
輕盈又歡騰的泡泡浮起又破裂,她已經嗅到了橘子汽水散發的甜味。
她低頭,就着吸管抿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涼涼的,冷卻不了心中如沸水般的躁動感,但是,已經不覺得讨厭了。
她聽到自己羞赧的聲音在說:“沒有,我很喜歡。”
她淺淺地笑了起來。
喜歡橘子汽水。
很喜歡,很喜歡。
……
待到他們一行人吃飽喝足後,黃昏時的夕陽已經濃縮在天邊的一角了,月亮悄悄爬上來,大片的夜色湧來,開始吞噬遠山殘留的餘輝。
街上的路燈在某個時間點就一起點亮,柔和的光在街頭上連成一線。
和伊魯卡老師、鳴人告别後,就隻剩她和宇智波佐助了。
沒有什麼事的話,接下來該去買今天的花了,然後再回家。
她不确定宇智波佐助接下來會不會有别的安排,本想說她自己回去就行了,但宇智波佐助反倒先奇怪地問她:“你不回家嗎?”
“啊?嗯、不,我要回家。”她下意識應道。
“那就走吧。”他往前走。
看着他纖瘦的背影,她突然就笑了起來,趕緊跟了上去。
算了,今天就不去買花了。
她和對方一起走過大街小巷,宇智波佐助帶她走了條沒什麼人的、比較安靜的小徑。
看得出他不喜歡人多和吵鬧的地方,倒是很符合他給人的第一印象,在遠離人群後,她發現宇智波佐助的腳步放得比白天慢了些。
在此刻的夜色中,他好像會比平時放松些,連帶神情都卸下了幾分冷清,也許就像高傲的貓一樣,餍足後也會變得憊懶些。
她仔細地觀察他的每一絲變化,然後在這能稱得上是散步的悠閑時間裡對他說:“佐助今天能來忍者學校,我很開心。”
他沒有回應她。
但是她依舊很開心的樣子,走在他身側時還微微傾身,側頭,去看他的臉:“你不再躲我了嗎?”
聞言,他的腳步一頓,漆黑的瞳孔輕輕下移瞥了她一眼。
他說:“我本來就沒有躲你。”
說罷,像是不想讓自己顯得有一絲怯懦般,他直直地看着她。
她沒有戳穿他的謊言。
相反,她驚豔地放輕了呼吸。
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在路燈下朦胧的夜色裡,像兩顆質地上好的黑曜石一樣,可以吞噬一切。
但是,也好像映不出多餘的東西,更沒有她的影子。
對此,她反倒先偏開了目光。
兩人的腳步拖着重疊的影子往前走,熱鬧的夜生活不屬于他們,被幾堵七轉八轉的牆隔絕在遠方,她聽到了夏夜裡愈來愈響的蟬鳴,聒噪不絕,與她的心跳混在一起。
她問:“你等會還要去訓練嗎?”
他安靜了一秒,才輕輕“嗯”了一聲。
彌生也“诶”了一聲,隔了一會,她突然有些小心翼翼地說:“我可以去一個地方嗎?”
“什麼?”他一愣,然後問:“現在嗎?去哪裡?”
“也可以不是現在啦。”她看向他,雖然在笑,但是心裡有些忐忑:“但無論如何,都覺得需要你的同意才行。”
一絲困惑從他的眼裡閃過,他冷淡地問:“是要我陪你去嗎?”
她搖了搖頭,手指不安地痙攣了一下,然後仰頭,微微晃開一個笑,像怕驚擾什麼一樣,試探地、柔軟地說:“我能去……去你們宇智波族地裡嗎?”
“什麼?”眉梢微微一動,一絲冷郁的猶疑突然爬上了他的臉。
他猛地停下了腳步,在一盞路燈下微微蜷縮了兩下五指:“你要去那裡幹什麼?”
她說:“有一件想去确定的事。”
頓了頓,她又趕緊補充道:“絕對不是想去幹壞事,也不會亂闖的。”
但他沒有回答她。
她立即就感到不安起來。
她能感覺到對方此刻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中隐含一種異樣的審視。
……怎麼辦?
她突然就緊張害怕起來。
要是他生氣或是讨厭她了怎麼辦?
他一直沒有回答。
漫長而詭異的沉默像腳下的小徑那麼長,少年人注視着她的眼睛嵌在路燈照下來而在眉骨下形成的陰影中。
她變得愈來愈來不安。
他的沉默來得太久,久到她以為他不會再回答的時候,他卻像積雪終于壓斷折枝一樣,有些艱澀道:“那裡不是什麼好地方,幾乎沒人會想要靠近。”
“沒有關系。”這樣說的人發絲在頰邊飄蕩,她的目光映着夜色裡的光亮,聲音卻和她的表情一樣柔軟:“我之前去給你送傘的時候就去過的,不是嗎?雖然當時沒有進去,但是,我并不覺得害怕,那是和你有關的地方,對嗎?”
“你已經知道宇智波一族發生的事了。”
他突然這樣說。
那是一個肯定的句式。
但是她卻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說。
因為他說完後就沒有了别的言語,隻是眼皮輕微地跳動了兩下,像是被風吹得搖曳的燭火一樣,聲音也無悲無喜,看上去沒有任何情緒。
但他漆黑的眼睛裡有一種荒漠的死氣。
她心髒猛地一跳,突然就覺得莫名有些難過。
她難耐地蹙起眉,道:“對不起,若是不可以的話就算了。”
最後他還是沒有說她能不能去,也沒有追問她到底要去幹什麼,隻是徑直地走了起來。
她安靜地追上他,沒有退縮,而是和他一起穿越寂靜而冷清的小徑長路,這一刻,不知為何,她的心中突然産生了一種哀憐而強烈的勇氣,她做出了一個大膽到可能會被他讨厭和抗拒的決定。
她牽住了他的手。
沒有猶豫。
她覺得她得這樣做。
她必須這樣做。
這一次,他先是僵了一瞬,手指甚至劇烈地顫動了兩下,但是,他沒有拒絕。
就算她的力度很輕,他也沒有掙脫或甩開。
兩隻手心都很燙,也很溫暖,他們避開了喧嚣的人群,一起穿越了黑夜。
等到公寓樓下的時候,他才說:“你上去吧。”
“你要走了嗎?”她依依不舍地放開他的手。
他“嗯”了一聲,見她微微垂着眼睛,欲言又止。
她突然擡起眼,有些惶然地問:“你會回來嗎?”
她想,也許,這一别後會有好幾天見不到面。
兩天後就是中忍考試了,這兩天他應該要集中精力準備考試,過兩天中忍考試開始後更是見不上,伊魯卡老師說中忍考試很危險,有時候甚至會喪命,若是……他這一去……
也是這一刻,她才更加深刻地意識到這一點。
如果,這是最後一面……
晚風刮起了她紛紛擾擾的長發。
這一瞬,她的目光透過黑發的罅隙驚惶地看着他。
某種憐弱的恐懼突然就化作粼粼的水光溢上眼簾,她嗫嚅嘴角,想要火急火燎地說些什麼。
他卻仿佛看穿了她一樣,竟然任由一絲笑意爬上了清冷而端麗的眉梢。
啊,他竟然笑了。
好過分。
那非旦不是任何安撫意味的,而是像嘲笑她一般的、鋒芒銳利的笑意。
輕飄飄的,沒有什麼重量。
但是,帶着獨屬于少年人的青澀和強勢,和夢中花海的初見如出一轍,重疊在一起,讓她無法抗拒,重重地敲在她的心上,如同吹揚她發絲的風一般,狂亂地撩撥着她的呼吸和心跳。
很真切。
這次不是夢。
他說:“會回來的。”
“不用擔心,你今晚早點睡吧,晚安。”
這一刻,她空白地眨了一下眼睛。
眼眶裡蓄起的水汽化作一顆淚珠落了下來。
但是,無端地感到安心,她朝他晃開了一個柔軟而輕盈的笑來,其瑩白的臉頰挂着淚珠的模樣,像一朵被露水打濕的花,也像一隻被水打濕了羽毛、埋在他掌心中梳理鸰羽的白鴿一樣,憐惜又可愛,虛虛地映入了他的眼底。
……
彌生忘了自己是怎麼上樓的。
但是,她知道,自己嘴角的笑意一直沒有落下去。
站在門前旋了一下門把手,沒旋開,又從裡面上鎖了。
她還沒來得及思考鸰在不在家的可能性,就見樓道的盡頭走上來屬于他的影子。
她恍惚地“啊”了一聲,然後笑道:“你也出門了呀……吃晚飯了嗎?”
“嗯。”對方一身漆黑的長袍走來,像月光夜色裡無端飄來的幽靈,但是,他的懷裡抱着一枝與其格格不入的、雪白的花。
他在她面前輕輕站定,在冷清的月光中輕輕遞給她。
是一枝雪白的茉莉花。
彌生接過後笑道:“呀,我剛好今天沒去買花呢,謝謝你。”
他卻說:“你買的花是為了宇智波佐助的,但我的花隻是給你的。”
她一愣,随即輕輕笑了起來,低頭,将鼻尖湊近花瓣嗅了嗅,那濃郁的花香和她的沐浴露洗發水是一個好聞的氣味。
她朝他笑彎了眼睛:“很香呢,謝謝你,鸰,我很喜歡。”
因為鸰那樣說了,所以睡前,彌生沒有将它像以往的花朵一樣插在餐桌上的花瓶裡,而是将它插在了床邊窗台上的花瓶裡。
夜裡,她突然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就像細密的蛇鱗劃過枯枝一樣的動靜。
她迷迷糊糊的,微微睜開眼,隐約看見窗台上的茉莉花在月光清風中搖曳,其中,似乎有一道蜿蜒的蛇影吐着舌信,小心翼翼地繞着雪白柔軟的花枝轉。
茉莉花生得純白漂亮,但是香氣卻很濃郁,據說有時會招緻蛇。
她恍惚地眨了一下眼。
那道危險的蛇影已然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