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沒收到回複也依舊擋不住他們發消息的熱情,好在林景容分享的多是些工作見聞、難吃的白人飯以及風景照。
寫日記似的,連天氣都要彙報。
陸瑤已經吃飽,在等黎佑許吃完的時間拿着手機,沒仔細看文字,而是隻翻看那些照片,眼神有些好奇。
黎佑許見她專注看手機,湊過來看了一眼,小聲問道,“想去?”
真正的陸總不可能沒出過國,兒時出國旅遊是常态,好像也和黎佑許一樣在國外讀過書。怕方嘉聽見,陸瑤悄悄點點頭,将聲音壓得更低了些,“我還沒出過國呢。”
“不是有年假?想去就去。”
陸瑤搖搖頭。
有系統任務限制,出國沒那麼容易。
這系統平時悶不吭聲,隻有有任務時才會突然出現。而且最近幾天她總是不太踏實。
那個關乎她性命的終極任務,還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萬一在飛機上突然來任務,她總不能像那些弱智霸總一樣讓飛機返航吧?
黎佑許大約也想到了什麼,沒再堅持。陸瑤從餐桌旁站起來,回樓上換衣服時,看到他走進廚房的背影。
*
上午在公司時,陸瑤接到一個電話便離開了公司。她沒讓黎佑許跟着,也沒和他說要去哪,隻叫來幾個保镖陪着他。
别說什麼公司安不安全的了。小說裡這些霸總的公司天天吹牛說像鐵桶一樣密不透風,結果每次配角要鬧事,滿公司的員工沒有一個能攔住的,總是讓他們能暢通無阻地直達總裁辦公室搞事。
她也沒帶助理,自己開着車,隻帶了四個保镖。
打電話來的是一直看着黎澗的保镖,說黎澗不肯吃飯不肯喝水,眼看着人要不行了,說臨死前要見她一面。
陸瑤直接一個電話叫了個醫生過去,給他打上營養針。
想餓死?沒門。
等到了那裡,看到被醫用束縛帶五花大綁在床上的黎澗,床邊的架子上挂着巨大的一袋乳白色液體——是哪怕人真的動彈不了住進icu都可以維持生命體征的那種營養液。
不過才過了幾天,他人瘦了一圈,臉頰也凹陷下去,原本和黎佑許相似的地方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他閉着眼睛躺在床上,聽到有人進來,幹裂的嘴唇動了動:
“滾出去……”
保镖為她搬來凳子,她在床旁邊坐下,仔細辨認出他在說什麼以後嘲諷道:
“把這當你家了?還讓人滾出去。”
聽見熟悉又陌生的女聲,黎澗睜開眼睛,虛弱道:“姐姐……”
陸瑤奇道:“知道是誰綁了你嗎?還姐姐。幾歲的人了,分不清好人壞人?”
“我知道……媽媽對黎呦呦做了不好的事,如果姐姐願意,可以将那些事在我身上報複回來……”
陳英綁黎佑許的時候,他明明被鎖在家裡,怎麼會知道她做了什麼事,難道事前商量過?還是他也在背後出了主意?
如果這其中也有他的手筆,她一定不會放過他。
陸瑤懶得和他兜圈子,反正人被綁在這裡,怎麼都有辦法讓他開口,直接問道:“你知道你媽綁了黎佑許去做什麼?”
黎澗點點頭。
“你可以接受我在你身上做同樣的事。”
黎澗再次點點頭,虛弱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期待。
這大孝子。陸瑤冷笑:“你媽還在拘留所,你倒有心思在這想七想八。你也說了,是報複,不是獎勵。你隻配被醫用約束帶綁在病床上。”
“——現在,告訴我,你怎麼會知道陳英對黎呦呦做了什麼。”
黎澗沉默良久,久到陸瑤以為他不會回答。
“如果,告訴你……會怎麼樣?”
“如今的證據已經足夠。”
言下之意,影響不了判決。說不說隻是他的态度問題。
而他的态度也許會左右她将如何對待他。
“媽媽有另一部手機,用來和那些人聯系。”
陸瑤擡眼,“在哪?”
“在……”
他的聲音卻忽然低了下去,像是剛才的幾句話已經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陸瑤便湊近了些,“哪兒?”
“在……”
陸瑤不耐,“啧”了一聲,彎下腰側耳聽。
誰能想到,黎澗偷偷蓄力,而後趁着陸瑤彎下腰,用力擡起頭,居然想要親她的臉。
陸瑤察覺到不對勁,左手一伸,正好将他擡起一半的脖子卡了回去。
“咳……咳……姐姐……你……”
陸瑤嫌棄地看了眼自己掐住他脖子的虎口,有點想拿消毒水噴噴。
他在這裡的這幾天,肯定沒洗過澡吧,嘔。
“就你這點小心思,想瞞過誰?不說拉倒,我讓警察去找。”
“在地窖,得從廚房裡的櫥櫃下進去。”被綁住的身體不能動,他隻能側頭盯着陸瑤的背影,“新年快樂,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