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

那是他抱着“萬一瑤瑤會來呢”的想法特地給陸瑤準備的。每個季度都會購入一些新款，到現在，家裡衣帽間裡陸瑤的衣服比他的衣服都多。

然而，那房子從買了到裝修到入住，陸瑤一次都沒去過。

不過男人嘛，面對情敵的提問，總不能漲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說個無傷大雅的謊氣氣黎佑許也沒什麼大不了，他總不能去問——

“瑤瑤，你以前經常在方嘉家留宿嗎？”

——那太酸了，男疾男戶心太強可不讨人喜歡。

可他居然真的這麼問了。

方嘉看到陸瑤被問到時愣怔的表情，謊言即将被拆穿，他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隻垂着眼睫，等待陸瑤的回答。

生氣？會罵他嗎？說他異想天開做白日夢，是個愛幻想的陰濕變态？

陸瑤莫名其妙地看着黎佑許，一雙大大的眼睛裡兩個大大的問号：問我？我哪知道？

黎佑許抿着嘴，仿佛必須得問出個所以然。

陸瑤又看了眼方嘉的表情，他的眼神隐藏在鏡片之後，看不出情緒。接着她注意到黎佑許手裡那條女士圍巾，大約是方嘉帶來的，便點了點頭。

方嘉眼睛亮了亮。

陸瑤點頭後卻跟着模糊的答案，“我忘了。”

那也好，至少不是肯定地說“我一次都沒去過他家”。

“哦。”聽到陸瑤的回答，黎佑許眼睛彎了彎，倒像是得知了正确答案一樣。圍巾扔回裝了衣服的袋子裡，替陸瑤把大衣的領子豎起來，“那我們回家吧。”

原本陸瑤已經在往外走了，聞言停住腳步轉過身來，“回什麼家？去醫院啊。”

“我覺得我已經好了，回家修養就可以了。”

反正出院手續已經辦完了，隻要不在這，去哪還不是他說了算？

他說了還真不算。

“那不行，”陸瑤笑眯眯的，像是早就料到了他會這樣出爾反爾，“我們辦的是轉院手續，不是出院手續。除了醫院，你哪兒都不能去。”

陸瑤晃了晃手裡的單子，用他們兩人想要離開這家醫院的借口回他：

“任醫生說了，‘不要小瞧了乙/醚中毒對身體的危害性’哦。給你轉去正清集團旗下的私立醫院，包把你服務到位。”

*

明德醫院。

這家醫院的VIP病房才是正經VIP病房，豪華程度堪比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黎佑許坐在床上，伸着胳膊讓護士量血壓，看見沙發上抱着電腦處理工作的陸瑤，才想起來今天是工作日。

“你不用去上班？”

“做什麼，趕我走？然後你要越獄嗎？”

“不是，”她能在身邊他當然開心了。隻是陸瑤從第一天開始就莫名其妙地愛上上班，愣是拿了好幾個月的全勤，這是她第一次請假，“你是因為我才不去公司的嗎？”

那他可就有點受寵若驚了。

“嗤啦”一聲，護士撕開血壓計的粘扣，記下數值之後離開了病房。

陸瑤點點頭。

黎佑許突然就想到她救了他這件事還沒說聲謝謝，說完後，得到陸瑤一個不解的眼神。

“客氣什麼……我出事你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而且她也沒白救，可惡的系統最近越來越不靠譜了。得知黎佑許不見以後她明明第一時間就找了系統，居然都不告訴她這是劇情，害她那麼擔心。

雖然任務獎勵倒是挺豐厚的。

但是。

不能幹别幹，有的是系統樂意幹。把工作讓給有需要的統，不好嗎？

“别這麼說。”

陸瑤正盤着自己的生命值夠活多久，聞言睜大了眼睛，“怎麼，你不救？”

話裡話外的語氣，像是他敢說一個“是”字，哪怕是“shi”的“s”剛剛出口，門外的八個保镖就會沖進來把他扔出窗外。

“當然不是，”黎佑許無奈道，“我的意思是，你别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哦。”陸瑤滿意地低下頭，噼裡啪啦打字。

黎佑許撐着下巴看她，這間病房不是最大、但卻是采光和風景最好的一間。陸瑤穿着毛絨絨的白色高領毛衣，高齡抵住下巴，襯着尖尖的下巴有了點圓潤可愛的弧度。

冬日午後的陽光從她背後柔柔地照進來，為她的身形描出一圈金邊兒，像是聖潔的天使，虛幻又美好。

“今天是聖誕節。”黎佑許突然開口，“你昨天從天而降救我于水火之中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聖誕老人顯靈，天使降臨。”

噼裡啪啦的聲音頓住，因為他這一段突如其來的誇贊。

很快又接上，陸瑤頭都沒擡，眼睛始終盯着屏幕：

“第一，我是黨員，不過洋節。”

“第二，我去救你的時候你還在昏迷，眼都沒睜。”

“第三，在在場所有人特别是陳英的眼裡，我怕是來索命的活閻王……等等，說起陳英，黎澗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