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以八爪魚扒在黎佑許身上的姿勢醒來時,陸瑤面無表情。
有些心虛地去看已經清醒的黎佑許,卻發現他好像經過一晚的蹂躏(?)後接受了自己被無情纏繞的事實,心平氣和地平躺着。
像往常一樣,黎佑許看到她已經醒了才起身去洗漱。
陸瑤說不出心裡悔啊羞啊複雜奇怪的想法,在床上癱了半天,才歎了口氣起床。
睡眠時長不足,哪怕質量足夠好,動作稍微大一點仍會眼冒金星。
她慢吞吞洗漱完,去衣帽間換衣服時,發現有一套衣服已經被搭配好挂在一進門就能看見、正中的位置。
衣服被挂在那個很難被人忽略的位置,仿佛在對她說:
穿我穿我穿我,不穿我會哭哭。
說實話,陸瑤一直到前些日子才過足了“上班=走秀”的瘾。衣帽間裡各種琳琅滿目的衣服讓她看花了眼,每天能吊着她上班的動力除了“續命”就是“今天穿什麼衣服出門”。
後來新鮮勁兒一過,她也被上班摧殘到什麼漂亮衣服都提不起勁了。除了有特殊場合,每天就是随便抓一套就出門——
當然,随便抓的一套依然很漂亮。
她的衣櫃裡就沒有醜衣服。
現在看這一套……黎佑許幫她選的?
她穿什麼倒是無所謂了,反正他眼光也還不錯。
穿上他選的衣服從衣帽間走出來,陸瑤想去倒杯水喝,剛剛走到客廳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
這個——光着上身、穿着圍裙、端着平底鍋、一副人夫樣的人——是誰啊!!
廚房裡的油煙機嗡嗡響,黎佑許沒有聽見她的動靜。他穿着深藍色圍裙——那圍裙還是件半身樣式的。圍在他勁瘦的腰間,上半身的腹肌胸肌就這麼坦蕩地露着,也不怕鍋裡的油點子濺到身上。
他垂着眼,專注地盯着鍋裡的雞蛋,眼神深情到陸瑤以為那雞蛋、或是下蛋的母雞是他的一生所愛。
鏟子輕輕撥了下,手臂彎曲向上一挑,他居然還會颠鍋給雞蛋翻面!
廚房采光很好,清晨陽光慷慨地灑入室内,自然也照亮了這位慷慨的男菩薩:
他瓷白的皮膚和勻稱結實的身體如同藝術家精心雕刻的雕塑,流暢的脊溝、寬闊的肩背、因動作而繃出誘人線條的手臂肌肉,一條從手背延伸至小臂的性感青筋、還有她昨天摸過的……
清晰分明的八塊腹肌、捏一捏很軟但主人用力繃緊就會變硬的胸肌。
以及她掐過的、顔色漂亮的粉色尖尖。
陸瑤盯着那一點,牙齒忍不住磨了磨,有些癢癢。
大清早的,勾引誰呢。
陸瑤就站在原地,也不急着喝水了,靠着那個昨晚把她屁股凍得冰涼的島台,直勾勾看着黎佑許煎蛋、煎火腿、烤面包、洗生菜。
再将它們組裝成一個營養滿分、和做飯的人同樣美味的三明治。
廚房裡的餐具,不論碗盤都是一水兒的素淨白色。就這樣長得一模一樣的盤子,黎佑許也不知道在挑什麼,拿了一個,又放回去,再拿一個,又搖搖頭放回去。
她拉開移門,伸進去一個好奇的腦袋。
“挑什麼呢?”
油煙機仍嗡嗡地工作着,黎佑許被突然出現的人吓了一跳,手臂肌肉繃緊又放松,“早上好,瑤瑤。”
搞什麼,突然這麼官方。
像被方嘉上身。
“早上好。”陸瑤的目光從台面的盤子上挪到黎佑許臉上,“這幾個盤子到底有什麼區别?”
“總感覺有瑕疵,配不上……”你。
“……配不上你精心制作的早餐,你居然真的會做飯。”陸瑤接話,随手抽出一個遞給他,“我都做好了今天早上去公司吃食堂的準備。”
那盤子剛好是被黎佑許淘汰的其中一個,現下陸瑤欽點,他毫無意見地接了過來。
黎佑許把破壁機裡的豆漿倒進杯子,幫她把早飯端至餐桌。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陸瑤一路跟着他走過去,看到黎佑許放下餐盤和杯子就沒有再回廚房的意思,她看了看桌上一人份的早餐。
“你的呢?”
黎佑許難得楞了一下。
他擡起頭來,視線卻先在陸瑤的脖子上停留了一秒,“我忘記了……早上我沒給你準備搭配的絲巾嗎?”
感歎着居然會有人做飯忘記做自己的份兒,陸瑤去廚房拿了刀把三明治一分為二,又把豆漿倒出半杯來推到他面前。聞言疑惑道:
“準備了,但是我又不會系,你也不會。不系不行?”
陸瑤喝了口豆漿,居然還是放了五谷的雜糧豆漿,看着黎佑許就這樣坐在餐桌旁,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道:
“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黎佑許正在感歎自己不愧是任何行業都可以做到top的男人——連三明治都做得如此好吃,他挑了下眉,“家裡很熱,不可以嗎?”
陸瑤一眼就看出他的小心思,忽略他什麼“家裡”之類的奇怪說法。隻目光下移一瞬,又挪回他的臉上,面無表情道:
“我暈奶。”
黎佑許絲毫不意外她會主動提及導緻昨晚那場親吻的源頭,隻是微微一笑,笑容中帶了些以暴制暴的意味:
“看習慣就好了。”
三明治和豆漿都被吃得幹幹淨淨,眼看黎佑許端着盤子在水槽前躬腰,竟然還要刷碗。
也太賢惠。
陸瑤頓了下,他在這既做飯又刷碗,還給自己挑了衣服,忙活一早上。她卻吃完就拍拍屁股走人,怎麼都感覺不太好意思。
她有些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