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誰不會回答是傻子。陸瑤秒回：“當然是您……唔！”

敲門聲響起，黎佑許迅速擡手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出聲。

“瑤瑤，你在房間裡嗎？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陸瑤瞪着黎佑許，拼命搖頭往後躲，擡手去掰他的手。

他剛給自己穿了鞋！現在又用這隻手捂她的嘴！

能不能講點衛生啊！

門外的人沒得到回應，又敲了敲，“瑤瑤？”

陸瑤掙紮得頭發都亂了，黎佑許心下不忍，小聲說道：“我放開你，你别喊。”

陸瑤點頭。

黎佑許松手。

陸瑤張嘴。

黎佑許再次擡手捂住。

“你難道想讓他送你回家？我呢？”

陸瑤翻了個白眼，黎佑許試探性地把手松開讓她說話，卻還罩在她臉上，怕她大喊。

“我是坐他的車來的，他不送我們怎麼回去。”

“我不想讓他送。”

“你還挑上了！”

“……”

“你知道再叫司機過來還得多久嗎！已經很晚了！”

“成蝶沒準備多餘的車？”

陸瑤歎了口氣，舉起手機上和成蝶的聊天記錄。上面顯示着成蝶五分鐘前剛發過來的消息：

“有我的菜，已睡，勿擾。”

“算了，我打車吧，你真麻煩。”陸瑤打了個哈欠，踢踢他的腳，“那你去把林景容打發走。”

＊

林景容在門口等了半天，陸瑤和成蝶的電話打了無數個，愣是一個都沒打通。

他正在想要不要叫服務員把門打開，明明聽見房間裡面有聲音，自己一敲門，反而沒動靜了。

過了一會兒，房門被打開。

黎呦呦隻打開一條門縫，用自己身體擋住房内光景：“什麼事？”

他襯衫淩亂，臉上還有不明紅痕（捂陸瑤嘴時被推的），神色帶着厭煩和倦怠，在林景容看來分明就是好事被人打擾的樣子。

“怎麼是你，”林景容牙都要咬碎了，“瑤瑤呢？”

黎佑許看見他就煩，随手拽了拽襯衫，無意間從領口露出剛才陸瑤掙紮時撓出的指甲印，聞言笑了笑，“她快睡着了，你找她有什麼事嗎？

這可不是黎佑許故意說些暧昧的話氣他，兩人身處一個空間，坐在沙發上距離也沒超過五米，完美符合陸瑤的入睡要求。

就是字面意義上的快睡着了。

而且他很嚴謹地說了“快”睡着了，而不是睡着了。

但擋不住林景容要腦補，加上黎佑許這一副讓人浮想聯翩的樣子……

林景容眼睛都紅了。知道陸瑤和他睡一屋是一回事，可親眼看到黎佑許一副事後的模樣是另一回事。他氣得快要發瘋，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發現自己并無立場。

哪有朋友會管别人談不談戀愛的？

林景容沉默半晌，卻也沒走，直到陸瑤喊了黎佑許一聲，問道：“他還沒走嗎？”

“他”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黎佑許直視林景容，嘴角勾起，像是說給他聽：“不知道他有什麼事，問了也不說。”

屋内傳來腳步聲，林景容眼神慌張一瞬，沒再說話，轉頭走了。

留下一個複雜的眼神，讓黎佑許回味無窮。

陸瑤走到門口時黎佑許剛好嘭的一聲把門關上，她面露疑惑：“你把人關外邊了？

“他走了。”

“真的嗎？”

陸瑤狐疑地問，還趴在貓眼上看了一眼，确定門口沒人。

黎佑許抱胸看她那副不信任自己的模樣，想了想開口：“他被你氣哭了。”

陸瑤被他倒打一耙的功夫驚呆了，她睜大眼睛：“我做什麼了？你把他氣哭了吧。”

“我隻說你快睡着了，他就要哭出來了。”他無辜得很。

“那不是正合你意？你又看他不順眼，莫名其妙的。”陸瑤想不明白他提這一茬幹嘛，“心疼他哭？那你去哄哄。把他叫回來，正好當司機送我們回家。”

“你沒有心。”

陸瑤滿臉寫着“荒唐”兩個字：“不是？我聽你這意思好像是很想撮合我倆？那你剛才攔着我做什麼，把你留下，我和他去二人世界不是很好嗎？”

這一晚上，又是嫌她看别的男人，又是甩鍋她把林景容弄哭，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地找事。

發什麼神經。

陸瑤瞪他一眼，開門時故意用門闆撞他一下，走了。

她帶着一肚子氣進了電梯，聽到一溜小跑的腳步聲時狂按關門鍵，然後在逐漸閉合的電梯門縫中，看到了一張陌生人的、不解的臉。

“……”

很好，又自作多情了。

看着距離自己5.5公裡的專車，陸瑤婉拒了迎上來的服務員，選擇坐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翹着腿玩手機。

至于黎佑許？她管他去死，一晚上不睡覺沒什麼大不了。

牛馬也是有脾氣的。

又過了一會兒，陸瑤看了眼仍被堵在三公裡之外的車，和手機隻剩20%的電量，鎖了屏歇歇眼睛。剛擡起頭就聽到皮鞋踏在地磚上的聲音。

來人從電梯出來直奔旋轉門，眼睛都沒往旁邊瞥，手裡拎着西裝外套和陸瑤的包。

還知道拿包，算他細心。

他徑直出門，玻璃門外除了門童和他空無一人。四面看了看沒有陸瑤的影子，拿起手機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