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主動邀請我?這簡直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讓人難以置信。
“你今天幹嘛這麼好心?”我懷疑他的動機,我跟在他後面,邊走邊說:“我先說好了,我不想做你出的數學題,我今天很累,不想再動腦了。”
簡釩不由失笑:“我給你出的題,橫豎你也做不對,浪費我時間。”
“……”我懶得怼他。
我第一次來生理期,不适合騎自行車,我就乖順的接受了簡釩的提議。
出了校門,夕陽的餘晖灑在我們身上,暖洋洋的。
簡釩扶着一輛藍色的自行車,回頭,淡淡朝我說道:“上來吧。”
我看着他利落的動作,我小心翼翼地坐上車後座,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今天怎麼這麼好心?”
他沒回答,隻是輕輕一蹬,自行車便平穩地行駛起來。
我第一次坐在簡釩的自行車後座,我緊緊抓着他的衣角,感覺心裡踏實了許多。
他的車技很好,騎得很穩,我甚至感覺不到颠簸。
晚風輕拂,路邊的樹木飛速後退,我的思緒也跟着飛揚起來。
我唯一憂愁的是,我來“大姨媽”我就長不高了,這對我真的是一個暴擊。
“單單單,你今天不要吃冰棍。”簡釩的聲音随着風向我耳朵傳來。
“洗頭發了也要吹幹再睡覺。”
“多喝溫水。”
“少吃辣。”
“……”
我張了張嘴,怔怔地看着簡釩寬闊的後背,又閉上了嘴巴。
我嗯了一聲,低下頭去,就不再說話了。
原來……原來簡釩早明白了。
好尴尬啊!好尴尬啊!好尴尬啊!
我的手緊緊的抓住簡釩的校服衣角。
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或者幹脆變成路邊飛速後退的樹木,眼不見為淨。
夕陽西下,天邊的雲被染成一片片絢麗的色彩。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我家樓下。
他停好車,我正準備下車,他卻突然開口:“你明天早上,還坐我的車。”
我愣了一下,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看着我,又囑咐道:“我剛才說的注意事項,你聽進去了嗎?”
我臉上随即浮現出一抹紅暈,這種尴尬的事情,我不願意多說,隻好敷衍地點點頭:“聽進去了。”
“那就好。”簡釩輕聲道,表情冷冷的說出一句:“你自己多注意。”
“咳。”我忍不住輕咳一聲,這種事情搬到明面上來說,容易讓人害羞。
我回家跟我媽說了這個事情之後,我媽興奮地抱住我道:“這是好事呀。”
“?”我疑惑的看着她,歎氣道:“這算什麼好事啊?我肚子好疼。”
“來了初潮,就代表你長大了不是嗎?是成長的标志。”我媽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初潮隻是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可我心裡卻五味雜陳。
我第一想法是原來它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初潮啊。
第二想法。
我媽說的沒錯,初潮是青春期的标志,是告别童年,邁向少女的象征。
可這種“長大”來得猝不及防,讓我感到茫然。
我媽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松開我,拉着我坐在沙發上,語重心長地說:“來,不用茫然,媽媽教你一些關于生理期的事情……”
她耐心地向我講解着經期需要注意的事項,以及一些青春期可能遇到的問題。
聽着她細緻的講解,我原本的不安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踏實的安全感。
“原來……這才是長大?”我說。
我媽難得溫柔的與我溝通,說:“算長大也不算長大,這隻能算是你的成長。”
我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闆,心中思緒萬千。
我媽真的很高興,她晚上煮了一堆好菜,說要慶祝我人生第一次初潮。
我爸舉杯痛飲,洋洋灑灑又一大篇長篇大論。
“……”我聽的尴尬至極,隻能在一旁陪笑。
全家都為我青春期的到來高興。
飯後出來散步消食時,碰到了出門遛狗的簡釩。
昏黃的燈光,照耀着我們兩人一狗。
“你今天溜的是雪寶啊,你們家的狗不是換着溜的嗎?我記得昨天你已經溜了雪寶了,大黃不會吃醋嗎?”我蹲下身,開心的朝雪寶打招呼,憐愛的撫摸它的毛發。
雪寶在我手下拱來拱去,讨好我,想讨我開心。
經過一年,雪寶已經長大了不少,圓潤了很多,摸起來更舒服了。
“雪寶它偏偏要出來,隻能先委屈大黃了。”簡釩回答說。
“雪寶,你真不乖。”我裝模作樣的兇它,雪寶就嗚嗚的裝委屈。
簡釩在一旁補刀:“不知道這狗随了哪個主人。”
雪寶有兩個主人,不言而喻,現在它的這個個性肯定是随了我。
我們逗了一會兒狗,簡釩似乎醞釀了很久,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對這個話題,我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尴尬了。
我想逗一下簡釩,裝作突然肚子很疼的樣子,哎喲喂了一聲,喊:“疼,我肚子好疼啊。”
簡釩面無表情,居高臨下的看着我,說:“演,繼續演。”
“演得再像一點。”
“……沒意思。”我小聲嘀咕了一句,“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演得太假。”簡釩毫不留情地說。
我:“……”
——(我是另一個視角的時間線/小彩蛋)
簡釩看着同桌跑去廁所,凳子上遺留着淡淡的紅印,“……”
簡釩不語,用自己校服蓋住凳子,然後向其他同學借了抹布,去廁所打濕,默默把同桌的凳子擦幹淨。
事後,還要被同桌說:“你管我什麼了?”
簡釩不語,隻是一味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