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零小零不哭不哭，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是誰欺負你了！”

希米莉娅慌亂的扔掉了手中的畫筆，紫灰色的波濤中，紅色的光芒逐漸放大，希米莉娅促進降谷零，借着凳子與他平視。

兩隻小手附在了他的雙頰上，輕輕的摩挲泛紅的眼尾，指尖的濕意愈加明顯。

“小山茶……”

降谷零原本想說什麼，卻在叫出名字之後聲音陡然顫抖，尾音上揚的厲害，最終隻能悻悻的閉上嘴。

他唇緊緊的抿着，像是控制不住情緒一樣，嘴角時不時向下抽動。就好像情緒爆發前最後一絲隐忍。

“不哭……小零，我們不哭……”

不哭……不哭……不要哭了啊。

希米莉娅由半跪在凳子上轉為站在凳子上，眼見着用手根本撫不去降谷零的淚水，她便抱住了降谷零的腦袋，讓他的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埋在自己頸窩。

“小零不想跟小朋友們玩，那就不玩，沒關系，小零很棒，小零很優秀，小零很聰明很勇敢，我會永遠陪着小零，我永遠是小零的好朋友。”

神情恍惚間，她直接換上了自己一直在心中對于降谷零的稱呼“小零”。像很多次一樣，輕輕的順着降谷零的頭發，不過就是這次帶着安撫的意味。

濕意逐漸爬上了大半邊肩膀，希米莉娅一動不動，她像是一堵異常牢固的牆，能把降谷零和指責嘲笑隔開，也能幫他擋住雷電風雨。

“小山茶……”

“我在，我……會一直都在。”這是個不現實的承諾，未來是無人知曉的，除非有未來的人回到過去。

但希米莉娅現在卻還是想許下如此荒缪的承諾，證明降谷零一直都被人愛着，他也值得被愛着。就好像這份執着同樣補給了過去孤苦伶仃，家庭支離破碎的自己。

降谷零顫抖着身體，用雙臂緊緊的環住希米莉娅，以至于她的手都無法擡起，繼續撫摸毛茸茸的金色腦袋。

教室裡再無他人，降谷零的流淚無聲無息。

頸側能夠感受到希米莉娅淡淡的呼吸，他甚至能夠聽到兩人的心跳。

悶悶的聲音傳來，帶有幾分刻意壓下的嗚咽：“他們都是看到了我的好，才來和我做朋友的，我不想要和他們做朋友。”

“小山茶，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對不對？我們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好不好？”

“如你所願，小零。隻有你，獨有你，唯有你。”

“那小零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有這樣子的想法嗎？”

希米莉娅明顯感覺到自己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降谷零的身體更加顫抖了些。半擡着的手輕輕的，有規律地拍在他背上，語句卻在循循善誘他說出真相。

“我夢見……我夢見嗯我我……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