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行多日,終是抵達徐州老家。
何弘軒扶着妻子下了車,待衆人下車後,他往後張望着,似在尋找着什麼。
“蕭大人可有異樣?”他終在人群後找到了他。
蕭紀蘅一臉困意,疲乏的睜開眼說着:“無恙,尚書大人如何?”
“無妨。”
竹子敲了門,一年輕小厮出來回應。
他從未見過諸多人來府看望,衆人服飾精美奢華,定是大富大貴之人,他便慌亂跑向堂去,找着當家人。
些許後,一老婦在女使攙扶下迎了門,老婦上下大量,試探問道:“軒哥,是你嗎?”
何弘軒許久未見她,眼睛似被風沙吹過,留下淚來:“是我,姑母。”
二人雙手緊握,老婦人激動的險些站不穩倒下。
陳月姚滿是好奇般跨進了府,府内裝飾甚少,連仆役也隻有三五個維持日常照料。
假山、花草、池塘更是沒有,屋舍隻有三兩間僅供暫時居住。
地上落葉未清,散落滿地,風一吹過灰塵四起,她忍不住用手帕擋住口鼻,喃喃道:“整個府都小的很,怎麼住啊!”
星蓮深覺如此,替她先行探路,這般荒涼怎能委身,怕是夜裡蚊蟲遍地,咬傷自身。
衆人進了堂。
“軒哥,你母親近來可好?”何老太太久病未好,聯想自身,不由得問着嫂嫂近況。
何弘軒眉頭緊縮,平緩說着:“母親身體越發虛弱,不易外出颠簸,本次徐州之行正好朝中要是纏身,途經于此前來看望姑母。”
何老太太頻頻點頭,笑着說:“侄兒有心了!”
“小荷,快去安頓好侄兒住宿,将主屋騰出來給他們住!”颠簸一日,日落将至,何老太太連忙吩咐婢女着手安置。
何弘軒見此連忙推脫,叫回險些離去的女使,“不必了姑母,我們一行人衆多不适在家中居住,隻需在驿館委屈一日即可,待明日遊玩兒片刻就歸家。”
見此,何老太太便不再推脫,“府内太小,還是當初徽因安置的……”
似說錯了話般,她突然停滞下來。
也是在新婦面前提亡妻,擱誰誰也不會滿意!
徽因?
君憐聽聞母親名字連忙扭頭直視何老太太,二人緊緊對視,似故人在眼前。
老婦激動的指向君憐:“你是……徽因的女兒?”
“君憐見過老夫人!願老夫人身體康健,萬事無虞!”
“好,好!徽音有後了!”何老太太激動的連拍着腿,當初含淚離世說起來皆是可惜,如今再看君憐似徽音伴在身邊。
何家一行人前往驿站。
君憐剛到門口,連忙跑到身旁,一臉愁容到:“父親,此處離外祖父家甚近,我想去看看他!”
何弘軒望着前方吳家的府邸,想到剛才姑母的牽腸挂肚十分感觸,平靜舒緩道:“去吧,該去看看。”
“多謝父親!君憐會盡快回來!”
隻見一少女朝前方跑去,在落日裡,她裙擺翩翩,發絲被風吹散似海藻般飄拂。
吳府。
“叩叩叩。”迎橘急慌慌敲着門,進府之心難耐了。
隻見一小厮睜着松懈的眼,從裡面走出:“誰啊?”
見到眼前熟悉的身影,他不驚喊道:“小姐!”
“小罐子,門怎麼開的這麼遲!”還未等到君憐回應,迎橘搶先一步,上去就拽緊他的耳朵,提耳而進。
見到迎橘,小罐子自是不敢稱大王,連忙求饒着:“姑奶奶,小姑奶奶我錯了不成,今日大姑娘怎麼突然回來了!”
“怎麼,姑娘回府還得提前告知你一聲!”她又捏緊了一下。
“迎橘!”
君憐使眼色讓她放手,雖在自家府中,但仍不得這般無理:“外祖父可在府中,我好想他!”
“在的,在的。老爺知道姑娘回來了定會高興的多吃兩盞酒,老爺,老爺……”小厮快步跑向正堂,将姑娘回府的喜訊告知。
君憐在後方跟着,兩步一小跑,隻到堂前,望着面前熟悉之人。
“外祖父!”
她有意跪着,卻被吳家主君見狀扶起,身體被全然抱在懷中。
“憐兒!”
二人淚流不止,眼角的淚水似多年未降的甘霖,早已打濕了厚重的衣衫。
“父親、憐兒,我們進屋去。”吳家大郎見二人如此親昵不忍心打破,但想到天冷地涼連忙扶起二人。
“對對,我們進屋,我們進屋去……”在兒子的攙扶下,他勉強起身,上了年紀本不該這般激動,卻實在難耐。
“君憐見過舅舅。”她雙手重疊至胸前,恭敬行禮。
“好。我們快進屋吃盞熱茶。”
祖孫三輩的團圓在此刻具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