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洛聽出許劭陽語氣不善,快步走到陳則眠身邊,低聲詢問:“這人你認識?用叫經理嗎?”
陳則眠搖搖頭:“沒事,你先走,我來接待他們。”
闫洛不是很信任地看着陳則眠,滿眼都是懷疑:“你應付得了嗎?”
陳則眠說:“好弄。”
一夥人成群結隊,别看人挺多,個個都是廢物,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闫洛如果知道陳則眠的好弄是這個好弄,肯定不會放心把客人交給對方。
可惜他還是太年輕,也不夠了解陳則眠,三言兩語就被哄走了。
“你在這兒上班?”許劭陽問。
陳則眠點頭。
許劭陽用命令的語氣說:“跟我去訓練場。”
陳則眠:“那隻能拼場了,許二少。”
許劭陽盯視陳則眠,冷笑道:“行啊,主要是想和你玩玩,什麼場都行。”
本來就是想趁機收拾陳折,當然是看到的人越多越解氣。
許劭陽舔了舔後槽牙,眼中閃過一絲陰險毒辣。
*
訓練場内,槍聲不絕于耳。
陳則眠将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許二少想玩什麼?”
許劭陽接過教練遞來的手槍,在指間轉了轉:“那天好幾個保镖都沒留下你,可見你身手不錯。”
陳則眠波瀾不驚:“湊合吧。”
許劭陽舉槍對準陳則眠:“這麼厲害,應該不怕手.槍吧。”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陳則眠依舊語氣淡淡:“還好。”
許劭陽瞄準陳則眠眉心,聲音壓得很低,陰冷冷的像條毒蛇:“也是,你當然不用害怕,我又不是瘋了,怎麼會在這裡開槍殺你呢,但在其他地方……你要小心了,陳折。”
“你會在哪裡開槍我不清楚,”陳則眠将一盒子彈拍在訓練台上:“但我确信你槍裡沒有子彈。槍彈分離,射擊場安全須知第三條,張貼在大廳最顯眼的位置,許二少一定沒看過。”
許劭陽:“……”
陳則眠把子彈推過去:“許二少眼神好像不大行,我家老闆私人訓練館門口那麼大一個的牌子,您都看不見。”
許劭陽卸出彈夾看了一眼,裡面果然沒有子彈。
拿槍對着人威脅放狠話,震懾意味很濃,但要是拿的一把空槍,那場面就有點搞笑了。
尤其還這麼多人在看着。
許劭陽裝逼失敗,臉色有些難看:“這就是你的服務态度?你老闆知道他手下有你這麼個牙尖嘴利的員工嗎?”
陳則眠一臉無所謂:“嗯。你去投訴我吧。”
許劭陽梗了梗。
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油鹽不進的人。
什麼都不怕,又什麼都不在乎,無論他說什麼陳折都是淡淡的,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從見面開始就隻有自己在生氣!
許劭陽煩躁地撩了把頭發,打算以權壓人:“把你們老闆叫來。”
陳則眠面無表情:“老闆不在。”
許劭陽揚聲道:“你說不在就不在?叫他過來,我要投訴你!”
“二少,您手邊那麼大一個意見投訴箱您看不到嗎?”陳則眠指了指投訴箱,用稱得上同情的眼神看了眼許劭陽,語調依舊不疾不徐,還拖着點懶洋洋的尾音:“今天出門沒戴隐形嗎?”
許劭陽的某個跟班拍了下桌子:“少他媽胡說八道,我們許少才不近視。”
陳則眠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不近視還看不見東西,那就隻能是……”
沒帶腦子了。
陳則眠并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所有人聽出了他未盡之意,明白他想要說些什麼,自動在心裡把後半句話補齊了。
“你什麼意思?!”
許劭陽怒不可遏,一把拽過陳則眠衣領,把人扯到面前,用手戳着他的臉:“有種說出來啊!半吞半吐的算什麼男人!”
陳則眠微微偏頭,避開許劭陽的手指:“我說你沒腦子,你好像那個智障,沒去治過嗎。”
“!!!”
有生以來,許劭陽第一次被人貼臉辱罵,滿腔怒火難以抑制,全身血液轟然湧向大腦。
許劭陽瞬間暴怒,揮拳朝陳則眠眼眶打去。
陳則眠就在等着許劭陽動手,他擡手握住許劭陽虎虎生風的拳頭,扯着對方手腕,順勢來了個過肩摔,直接把人扔了出去。
“許少!”“許少!”
許劭陽忽然飛了起來,武旭和其他跟班都吓了一跳,想伸手接卻沒能接到。
陳則眠出手實在太快了,而且完全沒有征兆!
誰能想到他居然會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動手打人。
一點顧忌都沒有嗎?
電光石火間,‘嘭’的一聲巨響!
許劭陽狠狠砸在地上,全身骨登時頭一震,五髒六腑都移了位似的,摔到靈魂出竅,落地刹那第一感覺不是疼,而是麻和懵,過了不知幾秒,痛感才密密麻麻地蔓延開。
“陳折,你找死!”許劭陽捂着肋骨,被人七手八腳地扶起:“你竟然敢毆打顧客。”
陳則眠指了下監控:“你先動手的,要我替你報警嗎?”
許劭陽當然知道報警他不占理。
他剛才還拿槍指着陳折!
許劭陽氣急敗壞,猛地抓起桌面上的子彈盒砸向陳則眠:“你們老闆是誰?怎麼什麼員工都敢招!我非讓他開了你不可!”
“他老闆是我。”一道冷銳的嗓音從門口傳來:“你有什麼意見嗎。”
衆人紛紛朝門口看去。
許劭陽瞳孔劇烈收縮,霎時像是被捏住氣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居然是陸灼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