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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兔籠定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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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兔子?”

“那日獵場的兔子。”

崔纓難為情地轉過頭去,猶猶豫豫:“被我放了。”

“放了?”夏侯尚又氣又想笑,“那是我獵得的,你預備怎麼賠我呢?”

“……”崔纓一時語塞,沒想到夏侯如此小心眼,氣得隻别過臉去,他卻故意轉到她面前。

“兔子放了可以再抓,人放了可就抓不回來了。纓妹妹欠子桓的,又預備怎麼賠呢?”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還在裝瘋賣傻呢?”

夏侯尚冰冷地看着她的眼睛。

“诏獄一事,分明是你與郭祭酒、荀令君串通好的。”

“你胡說!”

夏侯尚步步逼近。

“郭祭酒、荀令君與楊叔夜本就有故,若無荀令君暗中相助,你以為,你們當真能順利出獄麼?世人總不會過分苛責一個逝者,郭嘉,不過代司空做了司空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

“而楊夙此人,素以心狠手辣懾敵聞名,他在子桓面前如此待你,不過是讓你擁有洗白的機會,讓你在曹家尚有立足之地。子桓也許将信将疑,可司空不同,司空最不缺乏的就是猜忌,他也最熟悉楊夙之為人。所以你們瞞得過子桓,絕對瞞不過曹司空。”

崔纓沉默良久,面不改色地與夏侯尚對視道: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伯仁哥下次記得,打蛇要打七寸,徒手抓蛇,更需扼住其頸部,否則,必為其反齧。”

夏侯尚不覺間瞟了眼自己手上未愈合的傷,冷笑道:

“你膽子不小,從未有女人敢碰我,上回碰我手臂的女人,是名舞姬,在一次軍宴上。”

“哦,後來呢?”

“後來她死了。”

崔纓驚出一身冷汗。

“你殺的?為什麼?”

夏侯尚不答,隻嗤笑着抱臂踱步一旁。

“纓妹妹終生都須銘記,你的命是子桓救的,武藝是子桓教的,這些年,子桓沒少替你操心。吃裡扒外的事兒,但願不要有下次。我和子桓一同長大,從未見他這般傷痛,究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一連數日都閉門謝客。然而論及憤怒,子丹較我更甚,他可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這幾天,最好别讓他瞧見你。”

崔纓喉嚨堵得難受,隻敢顫聲問:“子桓哥,他……他的劍傷如何了?”

“好多了。”

“醫官怎麼說?會留疤嗎?”

“會。”

夏侯尚回過頭來盯着她,補充道:“醫官說,幸而有人及時包紮止血,若再晚些,性命便堪憂了。纓妹妹,錯既釀成,唯彌補而已,你,好自為之。”

說着,夏侯尚便揚鞭上馬離去了。

留她久久停駐原地,回望公子府緊閉的朱門,怅惘失神良久。

她一面羞愧自責,一面恐懼憂慮。

曹丕……應該對她挺失望的吧?可是錯已釀成,将來她,又該怎麼償還呢?罷罷罷,說不清,理還亂,大不了,這條命還與他便是!

回府後,崔纓頭暈腦脹,因背傷尚未痊愈,困倦得不行,她自扯下青簾帳,趴在榻上,正要入睡,誰知忽又傳來敲門聲。

“誰?”

“我。”

“你是誰?”

“是我啊,還沒聽出麼?”

聽出是曹植的聲音,崔纓拉過被子蒙上,故意跟他怄起氣來。

“管你是誰,司空交代了誰都不讓見的,請回吧!”

隻聽見門外一聲笑,随即“吱呀”一聲,曹植推門進來,站在門邊。

他隔着翠屏與青帳,側對着崔纓說道:

“纓妹妹好精神,一能下床便出府去觸黴頭,當我不知呢。”

“哼,你可真愛偷聽人講話,都說一母同胞,子桓哥就從不像你這樣。前幾日都不見你來,今兒個倒殷勤,想是還記恨着那日之事又來取笑我呢!”

聽着曹植的腳步漸漸近了,崔纓卻藏在被窩裡一聲不吭。

“那日?那日是哪日?我不記得了,興許阿纓說的,是獵場那日罷……”曹植莫名憨笑,“哦哦,是那日,那日幸有纓妹妹不顧男女大防,才救得伯仁哥一命呢。不過,适才在二哥府前,為何還對着他哭鼻子呢?”

“曹子建!你若再取笑,我就将你打出去了!”

想起獵場場景被他看見,崔纓的臉就陣陣煞青煞白,好在有被子遮擋。

曹植就榻沿坐下,撩開簾帳,湊前輕拉薄被,柔聲道:

“阿纓,素昔恩怨都一筆勾銷吧,我……還是挺懷念與妹妹暢談文史的日子的。”

崔纓心下一動。僅僅隻是懷念麼?在你心裡,我究竟又算什麼?

曹植見她不理會,便佯怒道:

“嘿,我可是好心給你帶好消息來了,你反倒拒人門外,可忒無禮了。”

聞此言,崔纓小心翼翼地從被子裡探出腦袋,瞄見那雙宛若秋波的晶眸後,她小聲問道:

“我如今是過街老鼠,能有什麼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父親今日改主意了,已下令為楊叔夜平反。”

“什麼!?”

崔纓驚坐而起,無意觸及腰背鞭傷,疼得直皺眉。

“其實,這幾日,都是沖兒與周不疑反複調查當年卷宗,在父親面前說了許多利弊,不然,纓妹妹以為,就憑你那幾句話,能将父親哄了過去?你崔纓是怎樣的人,我何嘗不知?唯有楊夙一案上,我實在迷惑,百思不得其解。他楊夙究竟是你何人?值得你如此?”

“……”

“怎麼,對我也不坦誠麼?”

崔纓慚愧不已,又趴回了榻上,将頭埋進了臂彎裡。

“真的隻是朋友,真的隻是同情,真的隻是一時沖動看錯人而已……四哥,你信嗎?”

“信,自然信!可你說你不曾對此人用情,誰信呢?”

“太荒謬了,外間已傳成這樣了嗎?”

曹植頓了頓,緩緩說道:

“其實,那日清晨,我見着你出去了,可我看皎皎從你房中跳出,追着你跑,我就把它抱起了。那時我便曉得,連皎皎你都沒帶走,想來是絕不會離開的。”

“那,是你跟二哥報信的嗎?”

“子建之為人,阿纓又何嘗不知?”

崔纓被他一本正經的樣逗笑了,卻又想到這幾日的傷心事,于是伏在榻沿仍作愁容。

“可是,我到底丢盡了司空府的顔面,司空再不會信任我,再不會喜歡我了,郭祭酒的遺願,興許我永遠也做不到了……”

曹植掩嘴笑,忙推了她一把:“父親不過想磨磨你的銳氣,教你吃點罪,長些記性,省的下回又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可說起郭祭酒,他的遺願不是希望你開心嗎?”

崔纓沉默不語,心下暗想:

真的隻是想磨磨我的銳氣麼?還是真的生氣,放走了他愛而不得的良臣呢?

曹植起身離榻,悠悠然在堂下踱起步來。

“阿纓在牢裡那幾日,倒是錯過了朝堂好一出戲!”

崔纓忙豎起耳朵仔細聽。

“楊夙未死一事,為天下盡知,朝中大臣對此褒貶不一,昔日與楊夙兄弟二人交好的少府孔融更是施壓,當廷與父親抗禮。不知為何,聽聞後來,荀令君亦卷入此事,更為楊夙求情。父親為了秉持公道,不單聽了沖兒之言重查當年楊夙謀逆之事,更下自省令,希冀楊夙重回許都,君臣盡釋前嫌。”

“孔少府?他曾是楊夙祖父楊賜的門生,對吧?”

“嗯,不然,他何以再敢觸怒父親?前月他上書反對禁酒令,早惹了父親一身不快呢。哎,你說,要是上回我偷喝酒的事兒被發現了,父親可也會賞我四十鞭杖呢?哈哈哈,到時隻怕二哥也會被我牽連!”

看着曹植天真地談笑,崔纓不禁歎了歎氣,暗自慶幸,他不曾将田獵那日楊夙欲行刺曹操之事抖出。

她自以為,是她憑一己之力掀起了許都風浪,原來不過充當了曹操與士族相争的一枚棋子:

楊夙出身弘農楊氏,其父楊彪曾是漢廷太尉,如今雖已退居不問世事,也仍在朝中頗有聲望,且其弟楊修更是朝中新秀。楊夙當年因親漢而卷入衣帶诏事件,與世家向來交好。如此一來,便演化成楊、崔、孔、荀四大世家與曹氏的博弈,崔纓劫囚藏匿之罪反而變輕。

孔融如此張揚地涉足這場血雨腥風,想來已為己埋下禍端。至于所謂的“自省令”,不過曹操顧忌楊夙當年在曹營中的影響力,用以收服人心的手段罷了。楊夙并不會為此感激,更不會回來。

那個人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而眼前之人,數日前還與她吵得面紅耳赤,如今竟似個沒事兒人一般與她說笑,可見他确非狹隘之人,然而崔纓自己到底對當初在邺城之事耿耿于懷,于是問他:

“子建,那你如何看待楊夙此人呢?你相信他曾是極好的嗎?”

“楊叔夜啊——”曹植壞笑道,“常聽二哥講,此人最擅花言巧語,就這以點還真與纓妹妹你極像!”

“誰與你玩笑呢!快說說罷。”

曹植即刻重新坐回榻沿,嚴肅起來:

“當年,我年紀雖幼,卻十分仰慕此君,荀令君風雅自持,郭祭酒放浪形骸,楊叔夜者,可謂兼之矣。從京洛少年,到汝颍遊俠;從當世俊公子,到明君良佐。入則與父親相議軍國大事,運籌帷幄之中;出則持節掣劍,應對諸侯。如此少年英傑,真不愧父親帳下第一儒将!

“後來謀逆事發,我心裡也替他抱屈的。再過幾年,再聽軍中老兵們談起此人時,又多是誇譽之詞。況我從未見父親對臣子這般矛盾,又知以你之性,斷不會輕信外人,可見楊夙确有過人之處。若這楊叔夜晚生十年,興許真能與我共結友生之義罷。

“然而時過境遷,人心總會變。我不知你與他究竟有何恩怨,但他既出言傷害于你,可見此人與你并不相和,他都不顧及你的感受,不單說絕傷人的話,還利用你逃脫法網,你為何還要怕傷害他呢?好妹妹,毋複犯癡,自己的快樂最重要哦。

“你口口聲聲,說他是你朋友,究竟該清醒些的,你最好的朋友就在身邊,而不是他楊叔夜。你最好的生活就在當下,而非與其不可能的将來。”

“誰與他楊夙有将來啦?”

崔纓覺得好氣又好笑,便把頭蒙進了被子裡,側身對着曹植,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跟他隻有過去,而過去屬于死神,未來屬于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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