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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摯友的死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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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默然,将目光投向了别處,過了許久,方悲戚地說:

“叔夜品性純良,甯捐身以成道義,乃當世英隽風流。他也曾試圖幹涉本朝曆史,兩次皆未遂,那被司空自匈奴贖回的蔡氏女,即為叔夜之義妹。當年,叔夜不曾出手相助,緻使自身憾恨多年;後來宛城一戰,他又想救下長公子和典韋,卻險些将自身性命搭進去。”

崔纓驚愕不已。

原來……蔡琰口中所說待她極好的兄弟,竟是楊夙。

郭嘉歎惋:“楊夙聲名赫赫,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可惜後來,造化弄人,他狂悖恃權,牽涉叛案,縱然無罪,君臣已相忌,如今身死業覆,為天下笑,豈非剛正易折,逆天拒勢所緻?後來曹公下令,禁止軍中再論叔夜其人,諸臣便不再提。今日你在堂上所引孟子之言,正是楊叔夜曾憤懑說與曹公的話。”

難怪當時說完,曹操眼神都不一樣了。

“連他楊夙……都落得這般下場麼?”

如鲠在喉,崔纓頹唐不已,眼巴巴地望着跟前之人。

“可是,郭先生,我真的很想救你,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去死啊……難道我們什麼都不做,隻能等死嗎?”

“不,還有一事可做。”

“呃?”

“活在當下。”

郭嘉拂袖回身,目光如炬,負手而立,巍巍似高崖之松。

“如今,曹公平定北方在即,軍國多事,北伐袁氏兄弟迫在眉睫,嘉自知時日無多,更當殚精竭慮,為我主分憂。

“崔姑娘,恕嘉不能留你,你與叔夜,皆是異界之人,本不屬于這裡,莫再蹚這時局渾水,說什麼為他人改命的話了,姑娘自身難保,還是安安穩穩做一世貴府女公子吧!”

崔纓歎息道:“郭先生,您還不明白嗎?自從我投胎轉世來此,便已入這天下棋局,難以脫身。這場劫難本為遊戲,隻是敗了,便再無重來之可能。先生可以不聽我勸告之言,但切莫趕我走……”

郭嘉搖搖頭:“非嘉不願教授姑娘學識,隻是權謀機術,非女子可輕易參會其要也。”

“纓自知不如楊夙,然……我亦心懷熱忱,欲學兵法一二事,承繼先生輔弼曹公遺志!崔纓不才,懇求先生指教,學取安身立命之策。”

“姑娘心思簡單,然執念深固,此則運謀大忌也。嘉明日,便向司空請辭姑娘回府。”

崔纓聞言惶恐,急忙伏拜郭嘉:

“郭祭酒,‘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看’!您說什麼我都可以改……前世崔纓年少時,惛愚無知,唯君如光,點亮青春芳華。而今我已長大,遁此人世,來近君側,辄應換我為君守候,報君前世恩澤……先生,别趕我走,可否?”

安靜的廳堂裡,久久萦繞着啜泣的聲音。

郭嘉嗟歎不已,隻能又将她扶起:“姑娘若非要拜郭某為師,甘作一刀筆女吏,嘉……允你便是。”

“先生此話當真!?”崔纓破涕為笑,緊緊抓住他的雙袖。

“當真。”郭嘉點點頭,“隻是接下來,郭某所訓誡姑娘之言,務必牢記,終生恪守。”

“先生請說!”

郭嘉讓她在側座坐好,自己方方正正地坐回席座。

“嘉先詢問姑娘,來此拜師,以何身份?”

“軍師祭酒的故人。”

郭嘉笑:“何意?”

“凡後世實意仰慕先生者,皆曾與先生神交,崔纓廿五年前便認識先生了,隻是先生不認得我。如此算來,我于先生,也是半個故人。”

“嗯……”郭嘉啞然失笑,“話雖如此,嘉誠欲誡告姑娘,拜郭某為師,當首之事,便是知曉入此郭門,再無什麼司空貴女,隻有師生之義。

“其二,欲為謀谟策算之事,且打碎往日理想光景,認清人情世故,謹言慎行,洞悉人性,方可無往不利。

“其三,姑娘及笄取字,已為成人,須知為臣之忠,為人女之孝悌。工于算計,卻隻會施諸親朋,此為愚人。

“其四,身居亂世,善惡模棱,量度行德,無須拘束小節,徒使心為形役……”

……

春夜悄悄,偌大的郭府,隻有前堂燭光明亮。

崔纓悲喜雜陳,前世盼了又盼了人兒,此時此刻,竟真的就在她眼前,跟她秉燭夜談,聊起天文地理、曆史軍政。

他們從陰陽五行聊到谶緯方術,從河圖洛書聊到伏羲八卦。從孫武、吳起兵法聊到三韬六略,那人還認真地聽她講起後世的《三十六計》。

崔纓趁機接連向郭嘉抛問:

“占據江東數郡的孫策,你是如何知道,他必死于匹夫之手的?”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曹司空麾下的暗探,怎會屍位素餐?”

“史書不曾有先生身世記載,你是否與那郭圖一樣,皆是颍川大族?”

“谄主媚上,顧己利而失大義的争權之徒,嘉恥與同族。我确實是颍川郭氏,但已是族系末枝,茕茕寒門。”

“入曹營之前,先生與荀令君是何等關系?”

“鄉黨故交,同窗習業,以兄弟稱。”

“先生的‘十勝十敗’是否曾作腹稿?”

“腹稿?”郭嘉忍不住笑了,“是很早就常跟文若談過的話題了。以少勝多之役,自古有之。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時袁氏勢大,兵力雖勝,卻内隐患無窮,下心離異,徒有其表;曹公善以機變,集汝颍文武臣屬,上下一心,故不戰而勝負已分。曹公何等明主,心中怎無分曉答案?我等謀臣,不過捧袂順言,助君雄焰耳。”

崔纓思忖片刻,小心說道:“最後一問,尊夫人……與先生,是如何認識的?”

郭嘉莞爾:“這便不是小姑娘你該問的了。”

“我不小了,我已及笄,先生日後喚我子嘤便是……”崔纓扭過頭,悶悶不樂,“隻是,崔纓還是……想代尊夫人問先生一句,‘君隻身去為曹公赴死,奕兒他日若問阿翁何在,将何辭以答’……”

郭嘉神情黯淡,默不作聲。

“郭先生,這府内那麼冷清,你就不怕孤單嗎?”

郭嘉仍是不語。

崔纓長歎一氣,垂着眼又問:“克定邺城之後,曹公大興土木,為群臣依功次造第,各屬官大都舉家徙居。你郭奉孝,是曹操最親近的謀臣,為何偌大的軍師祭酒府,隻有你一人和少數仆侍?”

“等司空平定幽州,萬事塵埃落定,再舉家遷來邺城,為時未晚。”

“可是……你不是已經知道自己的宿命了嗎?”

“傻孩子,人生一世,終須有些希望的嘛,眼中不可隻剩結局……興許,嘉能大難不死?”

郭嘉笑了笑,繼而撫額閉目,露出十分疲憊的神情:“北方未定,未可安家。況冀地幹寒,易生疾疫,是個是非之地。軍師祭酒?呵呵……嘉早知性命不久,這軍師祭酒一職,在我之後,仍有人繼之,屆時曹公便不必為新主擇府煩憂了。”

崔纓聞言鼻子一酸,沙啞着聲音問他:“北方幹寒,你怕你妻兒得病才不搬的,可你自己呢?”

郭嘉無言以對了。但他仍滿是精神地說:“其實,不曾舉家遷邺之人,不唯有郭某一人。”

“先生是說——荀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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