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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西陂胡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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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馬回來已近傍晚,迎面碰上公子彪邀曹植去東寓,看曹丕新落成的府院。

“二哥那新宅,乃是父親出征前親自下令督造的,如今可算落成了,就等二哥行過冠禮搬進去了呢!其他人都去了,四哥,我們一同過去瞧瞧吧。”

曹彪正是個愛看熱鬧的年紀,他揮舞着手裡的馬鞭,不忘扭頭過來問崔纓:

“崔姊姊,你可願與我們一同前往?”

“天色已暗,我就不湊這熱鬧了,等正式喬遷的時候我再去。”

曹植遂與曹彪拍馬出北街而去,崔纓則獨自牽馬回府。途經西園時,她未走大道,隻牽着綠影越上西陂。西陂是西園北林邊緣的一處小土坡,陂底草木繁盛,坡頂倒有大片空地,往下可清晰望見司空府牆舍及北城郭輪廓。

初夏的落日,格外柔美,不單是藏了半張臉在遠處山阿,且将天際染成一件華美的絲綢袍披,綴以藍紫金漸變三色。偶爾從南邊劃過一群鴻雁,留駐于北林,驚乍起幾隻覓食的野雀。随鴻雁而來的,還有南風,南風吹入她的衣襟,帶來不盡的舒爽。

她正怡然自得地欣賞着這日暮美景,忽而聽得坡頂傳來似笛非笛的曲聲,低沉凄怆,似有訴不盡的哀怨,更有道不盡的悲涼。

崔纓好奇地摸着小路登上坡頂,遠遠見着一個婦女背影。那兒花草稀疏,無處可藏,且崔纓給青骢馬脖間挂了個響亮的鈴铛,于是婦人很快便察覺到了她的出現。

“是你。”

她慌忙行禮:“崔纓見過夫人。”

“不必多禮,”蔡琰收起樂器,上前将她扶起,仔細将她打量,“建章台一面,印象頗深。别的姑娘,昨日皆來我那小院學禮,為何獨獨不見你呢?”

崔纓尴尬地笑道:“夫人有所不知,崔纓在司空府裡,是出了名的頑女,雖讀了些詩書,終究不喜那些女誡儀禮。大夫人也允了我,随府中諸位兄長,學些騎射之術的……這不,剛從校場回來,正要回府呢。”

蔡琰似乎笑了笑,又似乎沒笑。

她轉過身,又恢複了那冰美人的模樣。

崔纓将拉着缰繩的雙手背過去,輕聲問道:“姊姊方才所吹的曲子,十分好聽,不知是為何物所吹?我竟從未聽過。”

“你喚我什麼?”蔡琰細眉輕挑。

“當然是姊姊啦!”小崔纓跳到蔡琰身前,笑道,“阿姊年不過而立,自是盛年芳華,如何擔不起一句阿姊呢?”

眼前之人嘴角釀起了絲絲笑意,她看着崔纓的雙眼:“你且說說看,這曲子,如何好聽?”

崔纓不假思索,搖晃着腦袋,情不自禁地吟詠起蘇轼名句:“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袅袅,不絕如縷。舞幽壑之潛蛟,泣孤舟之嫠婦。”

蔡琰撫了撫鬓角:“這話是姑娘你自個兒想出的麼?”

“不,”崔纓連連擺手笑道,“是我在不知名的雜書中偶見,心中默記,隻覺頗合此間樂境,故而順口而出。”

“那上回台上所作呢?”

崔纓頓時啞然失色,自覺叩禮謝罪:“夫人才高出衆,果具慧眼……崔纓汗顔,前次所作,确非出自我手……乃是一時情急,胡亂從旁人所作中攫取辭藻拼湊而成的,望夫人恕罪……纓兒日後,定當作出一首真正的賦,贈予夫人。”

蔡琰輕笑,從袖口中探出清瘦的玉手,搭在她肩頭。說來也怪,當被蔡琰觸碰時,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她隻覺眼前之人,不是新相知,而是舊相識。

崔纓仰起頭來與蔡琰對視時,一眼十年,仿佛能從她的眼睛裡,看見十年前的自己。

“我知道你的身份。”

崔纓心咯噔一聲,未及反應,又聽她繼續說:

“你們崔氏以鄭學傳家,與我們蔡氏雖非同源,亦是精益于古今文經。如此說來,你我也是同道人。我知你那日詩中之意。不論如何,尋常閨秀所不具備之文識,你确是有的。”

“謝夫人盛譽。”

“你筆法功底确實不錯,然中氣不足,所行章草十分潦草,往後閑暇時,你自可來寓所尋我,我願親授你書法之事。”

原來蔡琰像曹操一樣,也是把她寫的簡體行楷當成了章草。

崔纓喜不自勝,按捺住激動的心,笑着又作一揖,打趣道:“若得阿姊教我隸書,假以時日,女中書聖何憂?”

蔡琰不答,仍舊平靜俯瞰坡下風景,在她鬓角清晰可見的魚尾紋裡,崔纓讀出了太多故事。

林木蕭蕭,寂寞聲聲歎。

隻聽她深情地複吟起那日崔纓引用的李清照的《漁家傲》:

“蓦然回神聞天語,殷勤問我歸何處。我報路長嗟日暮,學詩謾有驚人句。九萬裡風鵬正舉,蓬舟吹取三山去……這七言,寫的真好啊。”

見此情狀,崔纓頗為動容。

同是中原人,蔡琰定然也聽過蓬萊神仙事,不知她是否也曾向往那仙術可使人忘憂?少年無憂,青年喪夫失父,自董亂來,多經流離之悲,多睹瘡痍之地,十二年胡地飒風,歸來舊人皆已不複當年模樣。倘若我是她,又能做到怎樣冷靜?

“神仙本虛無,世道雖無常,然人終須活在當下,阿姊,至少,你終于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家鄉,本該高興才是啊。況生有涯而學無涯,書庫之典籍、江上之清風,山間之明月,這些都是阿姊餘生無窮之寶藏。文章千古事,阿姊所作《悲憤》,崔纓相信,定當名傳後世,為史書添上濃墨一筆。”

“無窮之寶藏?”

“嗯!”崔纓抿嘴微笑,“蔡中郎不單是崔纓敬慕之人,更是名滿天下的文章大家,其所著典籍,所藏經書,散佚頗多,阿姊何不承父遺業,重修文史,效班姬續書之懿行?”

蔡琰颔首笑了,顯然對崔纓産生了興趣。于是輕描淡寫中,她忽而話鋒一轉:“那日建章台上,你最後念的一句詩,是哪本書上覓得的?”

“最後一句?”崔纓細細想了想,才想起是李白《将進酒》那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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