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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斃鷹曹營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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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發問,卻像是預謀已久,崔纓忐忑不安地望向叔父崔琰,心中充滿恐懼。

一定不能與曹家聯姻!一定不能按原本的曆史軌迹發展!

拜托了,拜托了,擺脫那非自然死亡的厄運吧!擺脫那生來的詛咒吧!

“多謝司空擡愛,此女多年疏于禮教,怎可與司空貴子相配。”

崔琰聲音聽不出喜怒。

“欸——”曹操擺擺手,“公之門楣,乃冀州之首,公之兄女,與孤犬子自是相當,何計從前?”

崔琰分明也有些緊張,但他遙作一揖,再次婉拒:

“謝司空美意,小侄年幼,無才無德,實不能執箕帚于曹氏,入侍君子,外奉舅姑。”

曹操隻好作惋歎狀,關切地問道:“令侄幼孤,又多罹難,委實可憐,不知君日後有何打算?”

“家兄遺願,實不可忘。吾定将其姐弟二人,視若己出。”

怎料他曹孟德沉吟片刻,竟改口說道:

“君方才也親眼所見,此女博聞強識,口齒伶俐,對答如流,若加以深造,将來定貴不可言,……孤有意收此女入我曹家,躬自教導,其間随時可回貴府,不知君願割愛否?”

崔纓震恐:什麼!?我沒聽錯吧?曹操要收我作養女?

認曹操作義父,跟與虎謀皮有何異!?

曆史上崔氏有這段嗎?如果沒有,是意味着曆史偏離軌道了嗎?

可曆史偏離了又能怎樣呢?

曾經她沿着原先的曆史死亡軌迹!

如今她卻時刻要和死亡緊密相依!!

清河崔氏從不是一個虛名,在封建社會,地位出身就是要比谯沛曹氏尊貴,可亂世裡曹家大權在握,把控朝野,哪管你清河崔氏是多高門閥。崔氏女一旦入了曹府,形同圈養之困獸,生死隻在曹操一念間。

崔纓不敢去看那盛氣淩人的當朝司空,隻敢顫巍巍地擡頭,看向叔父崔琰,他一時語塞,頗難為情。

好個曹孟德!好個曹阿瞞!先虛晃兩招,步步緊逼,讓崔家人最後無路可退!

崔纓一時哽咽,喉嚨似灌鉛般難受。

崔纓這才可悲地察覺,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的餘地。

畢竟,這裡是曹營。

畢竟,她這條命,是曹家公子從鬼門關救下的。

她看向四周群臣,他們無不冷眼觀望,并不以為奇事,曹丕等人的臉色,亦無多大變化。

隻有她一人,恍若身處夢境。

她之于曹操并不要緊,她身後的至親和家族之于曹操,十分要緊;她的過往之于曹操并不要緊,她展露的才技之于曹操,十分要緊;她的身份真假并不要緊,崔琰的親口認證之于曹操,十分要緊。

今日,原是崔纓為了自證身份,使勁渾身解數,結果嶄露頭角,反将自己往虎穴裡送去。她擡手摸了摸後頸,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崔琰雖不敢直接拒絕,卻很是敢露出不滿的神情:“州牧府遠在邺城,隻怕這來回……會十分不便。”

“欸——”曹操再次擺手,“無妨,孤于邺城,自為君另造一府邸,君随大軍歸邺時,帶上家眷即可。”

崔琰默然良久,終究緩緩起身,拜謝曹操:

“既如此,小侄今後,全賴曹公訓誡教導了。”

帳中諸将紛紛起身行禮。

“恭賀司空,喜收義女!”

滿帳的賀喜聲,滿帳的歡笑聲,滿帳的絲竹歌舞聲,在崔纓聽來都是那般刺耳,她幾乎快要哭出來,卻隻能暗暗握緊拳頭,将眼淚忍在眼眶裡。

真的,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嗎?

崔琰眼睛紅紅的,他看出了崔纓的極不情願,可他也無可奈何,隻能顫聲說道:

“阿瓠……司空盛情,實不可卻。汝……何不上前行跪拜禮?”

崔纓揪住裙擺,絕望地閉上眼睛,又努力睜開。她強作歡顔,恭敬起身,款款行至席央,叩首謝道:

“謝司空憐愛,纓兒,拜見義父——”

曹操喜逐顔開,親自下台,拉她起身,他又舉樽對站着的群臣說道:

“孤今日有三喜,一得崔公,二收義女,此間樂難陳,唯借杯觞,與諸君盡興!”

衆人皆笑,各回宴席,交杯碰盞,好不快活自在。

酒過數巡,曹操也喝得半醉半醒。

小崔纓捧臉坐在席側,面無表情,獨對滿案珍馐,卻無半分食欲,隻覺笙樂聒噪,歌舞令人心煩。那一衆文武幕僚,現下她隻認得一個荀攸,還有那個鼎鼎大名的獨眼将軍夏侯惇。倏忽間,腦中浮過某個謀士的名字,可她的眼神忽又黯淡下去。

崔琰不動聲色,在席上緘默良久,他端正肅穆的姿态,确實與此筵席格格不入。

他突然擡眸,發問道:

“不知司空所謂第三喜,是為何事?”

曹操正喝得眼饧耳熱,他得意地跟崔琰炫耀道:“這第三喜,乃是孤昨案戶籍所得。君不知,冀州新并,孤竟可得三十萬衆,此間真乃大州矣!”

衆将士正要開懷大笑,崔琰卻揮袖作怒,登時站起。

帳内頓時噤聲,連歌舞也戛然而止。

崔琰長作一作揖,正色道:

“今天下分崩,九州離析,袁氏兄弟阋牆,互操幹戈,冀州平民暴骨荒野者,不可勝數。公自矜功伐,未先布施仁政,移風易俗,慰問百姓,救黎民于水火之中,倒先查看起所納甲兵及人口之數,此豈為鄙州士庶所望于明公哉?”

衆人聞言,皆俯首失色。

曹操變了臉色,像是瞬間酒醒,連忙起身,向崔琰道歉。

“操失言矣……”

“明公所要緻歉者,非為在下,乃冀州士宦黎庶,他們無不翹首以盼明公。大戰未結,曹公狩獵南皮,大操盛宴,如此行事,恕在下不敢苟同也。”

曹操面露愧色,連連稱是。

他與崔琰,好似齊宣王與孟轲。

漢末戰争不斷,人口顯得尤其珍貴,冀州人口在曹操眼中,就是兵源,他早就垂涎已久了。曹操是枭雄,想的是吞并天下的“霸道”,一番不經意的話就暴露出了他的本性。可崔琰是大儒,想的都是治世之“王道”,他一番言辭就将曹操怼得啞口無言。

他們本非同路人,将來的結局似乎早已注定。

可小崔纓仍滿是欽慕的眼光望着,這位敢于直谏的叔父,愈發覺其高風亮節。

亂世之中秉持操守,堅定自己心中理想之人,何其難得?

高山仰止,景行景止。雖不能至,心向往之。

人格巍巍,雖與日月争光,可矣。

後來,未及三更,曹操便早早收了宴席,親自送别崔琰在内的文武幕僚。

崔纓與曹丕各歸各帳,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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