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麗龍主也不藏着掖着,實話實說自己的失敗。
是啊,他至今都還沒能将路峥壓倒在矮榻上,實在失敗。
“那真是可惜了,這運動會今年來了大贊助商,搞的比從前盛大了很多,也有些外地遊客要來。現在場地還沒定下來,說不定不在山下鎮子的舊學校辦,而是新搭場地,隻會更熱鬧。”
普爾薩昨天沒如約來找麗龍主,是因為這‘贊助商’在和他阿爸談一樁大事,關乎好幾個小部落的生計與發展。
麗龍族其實也在規劃範圍内,隻是他們這些食古不化的雨林野人都是群難啃的硬骨頭,贊助商和鎮政.府還沒敢上門。
不過,估摸着也就是運動會前後腳的事了,開發是個大趨勢,哪裡都逃不掉的。
聽到普爾薩這樣‘炫耀’,麗龍主眯了眯眼,又長歎一聲,他也好想去。
比起叫普爾薩赢給自己,麗龍主更想憑借自己的本事赢回來,普爾薩的眼睛未必比他的好。
普爾薩又絮絮叨叨了些别的,快日落時才走。
他一走,麗龍主便找到頓沙,“頓沙,運動會的報名表,你還有嗎?給我一張。”
“有倒是有。”他阿姐昨天領回來三四張,家裡空置着,沒人報名,頓沙家的孩子們運動細胞都不太行,“你要去?”
窗外的日頭下沉,隻餘最後一絲金邊在地平線上。
蘇和認真點頭,“我要去。”
他現在有搭襟,這運動會還有小半月的時間,他不會再給路峥‘害羞’和‘含蓄’的機會!
雄赳赳氣昂昂的蘇和太陽一落就着急的沐浴更衣,還在浴桶裡放了金貴的花油,那是平時逢年過節他才舍得用的東西。
人泡進去後,不說十裡飄香,那也能香出去五裡。
出來後,簡直就是在‘招蜂引蝶’的蘇和香的頓沙離他離得遠遠的。
太香了,香的人頭昏眼花。
這等好東西,還是給路教授享用吧。
路教授是信守承諾的人,他說會來,就肯定會來。
晚飯後,不用卡旭阿姆唠叨,路峥就出發了。
他也想的簡單,站在院子裡聊聊天,時間差不多,他就往回走,既尊重了習俗,又不會顯得唐突和越界,很好。
隻是今天一見面,路峥就感覺到這小神子渾身冒着詭異的香氣,還有種沐浴後潮濕的模樣。
時間太趕,麗龍主的頭發隻吹了半幹,剩下的發尾,濕濕貼着他的衣裙。
反正都要脫,麗龍主不在意這些,濕就濕了。
路峥問:“你剛洗完澡?”
“嗯。”
“頭沒有吹幹,這樣到睡前會頭疼,剛泡過澡,最好也不要出來見風。”
路峥,一個居家又養生的男人,他總覺得蘇和的種種舉動是在往老年病的方向一去不複返,這年紀輕輕,還不得上風濕和老寒腿?
“啊?”這都是蘇和沒想過的問題。
其實麗龍主,真的不像他的外貌那樣弱不禁風。
蘇和從小就身體健康,連感冒發燒這種小病都幾乎沒有過。
加上他還年輕,也不是養生的歲數,肯定沒有路峥這樣注重保養。
路教授從帶來的袋子裡掏出他那件昂貴的沖鋒衣,抖落開,将濕漉漉的蘇和裹了進去,“你回屋,把頭發吹幹,我們再聊。”
蘇和哪是沖聊天來的,他是沖‘開門’來的。
決定不再含蓄的麗龍主一把牽住搭襟的手,擡擡下巴,“你和我一起上去。”
這也是學會了路峥的說話方式,不是疑問句,也不是反問句,直接發号施令的肯定句。
看到頓沙還在院子裡掃地收拾,路教授這次倒是沒拒絕上樓,畢竟這裡還有第三個人在。
又一次來麗龍主的小屋,路峥打量的仔細了些,他聽卡旭說,這棟木樓是整個麗龍曆史最悠久、最牢固的房子,曆代以來的麗龍主都住在這,也算是一幢飽含麗龍曆史的文物。
但到底是住人的地方,路峥卻沒看到諸如路由器、電腦之類的現代設備。
仔細一想,他似乎都沒見過這個小神子掏出手機來玩過。
這樣不會無聊嗎?
路峥面無表情盯着眼前的神龛,以及神龛前的蒲團。
所以蘇和每天的活動,就是跪在這前面祈禱?
路教授尊重信仰,但他是一個沒有信仰的人。
這世上常有忠誠的信徒為信仰做出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而麗龍主在白天被拘束在小小的木樓裡,對路峥而言,也是匪夷所思的。
他無法理解,因為一個虛妄的神靈概念,将一個本該自由自在的人,關在這小小的、陳舊的房子裡生活多年。
這好像真的不能說是正常。
路峥暗地思量着麗龍的荒唐,有些出神,突然腰間一緊,低頭一看,兩條白玉似的胳膊箍在了他的腰腹間,背後緊貼上一個小小的身子。
蘇和走路,沒動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