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不見車尾燈後,高莘收起笑容離開。
期末考試在即,他沒時間耗在高志弘夫婦身上,再說他也沒有聽牆角的癖好,那兩人的哭嚎聲聽一次也就夠了。
他拿着書去圖書館複習。
不多時,一個人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邊,高莘擡頭一看,是劉斯遠,他朝對方微微一笑,繼續低頭看書。
劉斯遠按捺住說話的沖動,回了一個微笑,翻開書複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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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陳學禮集結了一隊保镖趕到高志弘家。
一進去,他就開啟暴躁模式,全然不顧高志弘和肖姗夫妻倆詫異的眼神,對着高志弘就是一頓踹。
“你特麼又耍我?就你兒子那癟三樣也好意思出來賣?!也不撒泡尿照照,倒貼都沒人要的玩意兒!!!”
兩位保镖壓着高志弘的胳膊不讓他反抗,陳學禮嫌這人惡心,不想用手碰,再加上他手上的傷還沒好全,因此不停地用鞋底往高志弘臉上招呼。
他邊踹邊繼續罵:“為了錢連親兒子都賣,你特麼也算是個人?!畜生都特麼沒你畜生!!!”
肖姗看着陳學禮發怒的樣子直接被吓哭了,還沒來得及反駁求饒,保镖的拳頭就密密麻麻地落下來,砸得她幾乎要昏死過去。
但即使這樣陳學禮還是覺得不解氣,命令道:“給我砸!”
一聲令下,其餘保镖将屋裡屋外砸了個稀巴爛,連門窗都沒放過。
高志弘被踹得呼吸困難,血沫子從嘴角溢出,再次把陳學禮惡心到了,他停下腳,命令保镖動手。
保镖使着巧勁,捶的淨是又疼又不會重傷的地方,夫妻倆根本無法招架,隻能痛苦地在地上翻滾,到最後齊齊昏厥過去。
屋裡的門窗都已經被保镖悉數砸爛,冷風呼嘯着灌進來,陳學禮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兩人,這才覺得微微解氣,又踹了一腳高志弘後帶着保镖離開。
有保镖試探地問要不要送他們去醫院,陳學禮陰鸷道:“别給他們一分錢!”
保镖默然,這意思是把責任安到那兩口子身上。
他撥通急救電話,又聯系專門負責陳學禮的律師,轉述了陳學禮的意思,後續的事就不歸他們處理了。
幾輛車氣勢浩蕩地駛離高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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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之後,高玉傑在奶茶店裡醒來,看着熟悉的環境,他腦子頓時一懵:自己怎麼還在這裡?!
他摸出手機,有好幾個陌生未接,他沒當回事,看了眼時間,頓時驚訝:已經下午五點了?!
驚詫之餘,他發現自己渾身軟綿綿的,看着眼前的兩杯奶茶,他恍然大悟:媽的高莘坑他!!!
草!
這個狗雜種!!
他急忙站起身,想要一邊聯系他爸一邊沖回家,可膝蓋剛使上一點力,他整個人就軟綿綿地攤在椅子上,腦袋都跟着暈乎。
無法,他隻好先坐下打高志弘電話,卻無論如何都打不通。
高玉傑咒罵出聲:“媽的接電話啊傻逼,草!”
等了約莫十分鐘,他實在擔憂,強撐着身體走出店外,打車回家。
一進門,所有房間都亂成一鍋粥,窗戶破裂,大門敞開,冷風嗚嗚地往裡灌,哪還有一點家的樣子?
究竟是怎麼回事?!
高玉傑拖着疲軟的身體在各個房間尋找,壓根沒有父母的影子。
他拿出手機,打算報警,摁通話鍵之前,他又猶豫了,萬一警察發現他吃了藥,詢問他是在哪買的聽話水怎麼辦?他哪受得了那些逼供手段?
他年紀小不會被判刑,可如果被那幾位大哥發現是他洩密了購買渠道,等待他的隻有死。
猶豫間,那個陌生号碼又打來,高玉傑接聽,對面急迫道:“高玉傑是嗎?這裡是槐州醫院,你父母受傷住院了,你盡快過來一趟!”
醫院?
高玉傑一下子就慌了,急忙收起手機沖出大門,半路還因為綿軟的身體摔了一跤,他踉跄着起身,打車前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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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下午,高莘都在圖書館複習,到晚上飯點,劉斯遠小聲問他要不要一起吃飯。
高莘觀察着劉斯遠小心翼翼的表情,估摸着他應該是有話要說,于是點頭。
兩人在食堂簡單點了份快餐,周圍都是嘈雜的人聲,劉斯遠四處看看,吞咽了一下,終于問出自己醞釀已久的問題:“你……沒有被……”
最後兩個字他還是有點說不出口,臉唰地紅了。
高莘看看他,反問道:“你覺得呢?”
簡單四個字,劉斯遠頓覺無地自容。
如果自己真的相信高莘,那麼連這個問題都不應該問。
他尴尬地咳嗽一下,低頭道:“對不起,我……我就是……”
“沒事,”高莘明白劉斯遠的意思,安撫道,“我知道你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