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學禮今天過得特别糟心,心情七上八下的。
從他小叔摔碎那支花瓶起,他就讓助理聯系各大拍賣行,務必拍下一支一模一樣的來。
本以為不是什麼難事,可結果,助理在今天給了他一個晴天霹靂——
那花瓶是18世紀一位公爵送給國王的新婚禮物,原本是一對,後來流轉到一個收藏家手中,那人為了提高藏品價值,親手銷毀了其中一支,所以,他小叔摔碎的是僅存的孤品。
也就是說,那花瓶已經在這世上絕迹了……
陳學禮氣得牙癢,合着他小叔甯願白白損失一個絕世孤品也不肯送給他?!
不就是一個花瓶嗎?!
大不了他出錢買,至于做這麼絕嗎?!
越想越氣,他直接胳膊一掃,辦公桌上的所有東西悉數掉落,文件飄飛,電腦顯示屏摔得稀碎,助理站在角落瑟瑟發抖,不敢走也不敢留。
陳學禮喘着粗氣,剛想朝助理發作,祝睿晨打電話過來,他心情立馬轉好,緊皺的眉心都舒展了,“晨晨,想我了?”
“咦,别說的這麼肉麻,隻是和你約個飯而已。”
提到約飯,陳學禮卻猶豫了。
他當然想和祝睿晨一起吃飯,可是眼下花瓶的事注定要泡湯,答應的事做不到,他怎麼面對晨晨?跟他說那支花瓶沒了嗎?他的晨晨得多失望?
“嗯?怎麼,你有事要忙?”
聽見這話,陳學禮馬上應聲:“什麼事能比和你一起吃飯重要?一會兒我去接你。”
他還是舍不得放棄和祝睿晨共進晚餐的機會。
餐廳是陳學禮特意選的,環境昏暗浪漫,暖黃色的燭光是唯一的光源,火苗搖曳下,粉色的頭發襯得祝睿晨的肌膚更加柔白剔透,俊美無比,仿佛天神下凡,一颦一笑都散發着無盡的魅力,尤其是眼尾那顆桃花痣,簡直媚到骨子裡。
最近的新寵就是因為右眼尾有一顆桃花痣而被他看上的,每一次雲雨交加的時候,陳學禮就會癡癡地吻那顆桃花痣。
他無數次好奇祝睿晨動情的樣子,卻又在心裡罵自己龌龊,他的晨晨那麼純善無瑕,他怎麼能如此亵渎人家?!
神遊着,祝睿晨的聲音将他拉回現實:“好幾天了,你那花瓶還有沒有譜?”
陳學禮切牛排的手一頓,心情瞬間墜入谷底。
花瓶!去特麼的花瓶!
晨晨果然問起了花瓶的事!
一定還有别的辦法,身為男人,他決不允許自己辜負心愛之人的期望,先穩住晨晨再說。
切好最後一塊牛排,他把自己的餐盤調換給對面的人,溫柔道:“我小叔去洛杉矶了,等他回來我問他。”
“噢,這樣啊,其實我就随口一提,你不用當回事的。”祝睿晨叉起一塊牛排送進嘴裡,斯文地嚼着,而後道,“别影響你們叔侄關系。”
他越這麼說,陳學禮就越覺得虧欠。
他的晨晨多好啊,怕他為難甯願放棄自己想要的,那他更得想辦法讓晨晨滿意了。
陳學禮下定決心,一個花瓶而已,大不了找人做個一模一樣的。
無論如何,他必須滿足晨晨的一切心願,讓他永遠做快樂的小王子。
吃過飯,他本想和祝睿晨一起看電影,結果對方說要回家,陳學禮無奈,隻能殷勤地把人送回去。
剛分别,他就安排助理找人複刻花瓶,隻要能做出來,價錢不是問題。
緊接着,助理告訴他高莘的地址查到了,陳學禮要來地址,開車出發。
心情坐了一天過山車,是時候發洩一下了。
車子一路向前,林立的高樓大廈逐漸變為錯落無序的破舊樓房,綠化更是越來越敷衍,陳學禮恍惚間以為自己是要去山區扶貧。
直到停在小區門口,他都有一種不真實感,槐州竟然還有這麼老舊的地方?!是人住的嗎?!
他打開車門,路上是雪和塵埃混成的泥濘,陳學禮一邊嫌惡一邊往單元門走去。
單元門前停着亂七八糟的自行車和電動車,狹窄的樓道裡堆放着數不盡的雜物,滿是灰塵。
陳學禮捂着鼻子往上走,這破樓連個電梯都沒有,樓梯還是灰突突的水泥,都住在這種地方了,還跟他裝什麼清高,不過就是變着法想多要錢。
呵呵,他是有錢,可他不是冤大頭,給祝睿晨花多少他都樂意,但别人,不好意思,該是什麼價就是什麼價。
到頂層,他停下腳步。
七樓隻有一戶,就是高莘家,門對面就是老舊的牆,陳學禮打量一眼,點燃香煙,幽幽吐出一口白霧,不然一會兒直接在樓道做,讓整棟樓的人都聽聽高莘□□的樣子?
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