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莘的心一瞬間揪痛,過往的片段再次侵擾着他的心緒。
【“啪!”一巴掌,毫無血色的臉頓時紅腫起來,瘦削的青年被扇得跌倒在地,唇角沁出鮮紅色的血液,耳朵裡嗡鳴不止,整個人都被扇懵了。
青年還來不及捂臉,陳學禮就猛地踹他一腳,然後更是直接踩在青年單薄的胸膛上。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青年,目光裡怒意滔天,質問的聲音裡都帶着怒火:“誰特麼讓你和别的男人說話了?!嗯?!不要臉的浪貨,一天不挨艹就癢是嗎?!”
青年感覺自己胸骨都要碎了,呼吸也愈發困難。
他想要推開陳學禮的腳,可細瘦的胳膊即使握住對方腳踝也無濟于事。
“我……沒……有……”他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卑微而讨好地看着上方怒意洶湧的人,拼盡全力用嘶啞的聲音斷續着說出自己的辯駁。
可辯駁終究是蒼白的,陳學禮并不在乎事實的真假,他隻想單純地發洩他在祝睿晨那裡受的挫。
陳學禮一腳踢過去,“嘭!”一聲,青年的身體好似皮球一般滾出去好遠,不偏不倚地撞向牆壁!
疼,撕心裂肺一般得疼,喉腔湧上一股暖流,血腥味在口腔裡不斷蔓延,青年再也忍受不住,全部嘔了出來,沉郁的猩紅色在地闆上綻出點點血花。
而等待青年的折磨才剛要開始……】
被淩虐的片段數不勝數,這隻是其中一小段,哪怕一切都還沒發生,那種錐心的痛卻仿佛早已滲入潛意識,讓高莘一看見陳學禮就錐心地疼,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捏緊樓梯扶手的指關節泛着冰冷的白色,襯得凍瘡更加觸目驚心,高莘瞬間明白高志弘兩口子整這一出的真實用意。
他們哪裡是不想與他解除收養關系,分明是要親手把他往虎口裡送!
呵。
人心多麼可誅!
果然他的提防是對的,陳學禮一行人前面沒來,卻在後面堵着他。
高莘努力平複心緒,他現在不能慌亂,也絕對不能落入敵人的手中。
他早晚會與陳學禮碰面,但不是現在。
陳學禮體型高大,又常年健身,在原文故事線裡一拳就能将他錘飛出去,現在碰面,自己隻有吃虧的份。
而且陳學禮還帶了那麼多人,一對多高莘更是沒有一絲勝算。
幾個深呼吸過後,他躲開容易被發現的樓梯扶手,貼着牆迅速悄聲往樓上走。
往上走了兩層,他小心地找到一個他能看清樓下,樓下的人擡頭看不見他的角度等着。
幾分鐘後,他看見高志弘和肖姗被陳學禮帶去的人架着往樓下走,嘴裡嗚哝着說什麼“沒騙您,他真的來了”、“饒過我們吧,求您了”等等一連串求饒的話。
高莘心裡冷笑,多行不義必自斃,陳學禮可不是幾句求饒的話就能打發的人,高志弘和肖姗今天一定會是鼻青臉腫的結局。
擔心陳學禮的人會再次找過來,高莘又往上爬了一層,而後躲在安全通道的大門和牆壁形成的夾角裡,地方很小,好在他夠瘦。
過一會兒,果然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随着聲音的臨近,高莘的心懸了起來,他屏住呼吸,期盼着命運的天平能偏向他。
可腳步聲卻在漸漸逼近,高莘的心都要跳出胸膛了,他仿佛聽見有人握住了安全門的把手。
看來命運隻能靠自己争取,高莘握緊了拳頭,随時準備着給對方一拳。
經過幾天的崗前培訓,他已經知道捶哪裡會讓人頭暈眼花了。
從腳步聲分析,外面隻有一個人,哪怕是專業保镖,他也不能束手就擒,如果找準時機的話,他應該能揮出一拳,而後迅速逃走。
高莘屏息等待着,忽然一道突兀的電話聲響起,緊接着是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高莘沒有松開拳頭,也不敢放松呼吸,他擔心是炸,防備着那人又折返回來。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高莘警惕地從角落出來,站在窗口小心觀察外面,目之所及沒有陳學禮的影子,他卻依然不敢松懈。
高莘來到樓下的政務大廳,向剛才的那幾位保安詢問有沒有别的出口。
經過先前的事情,保安已經知道他的遭遇,二話不說就帶他從後面的員工通道離開。
臨走,一位年長的保安朝他揮手:“小夥子堅持住,以後都是好日子。”
高莘一怔,而後向保安深深鞠躬,道謝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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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志弘家,陳學禮掃視一眼,走進正房,登時皺眉扇着鼻子前的空氣,一旁的保镖很有眼力見地給他點了一根雪茄。
濃烈的煙草味入腑,陳學禮這才覺得能呼吸了,他打量一圈屋裡,沒有任何地方能讓他勉強坐下去,頓時煩躁更盛,都這樣的家庭了還在那裝清高,真特麼給臉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