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室裡,他一推門進去,HR就歎了口氣,難以置信地問:“這位同學,你看過我們的招聘要求嗎?我們招的是格鬥陪練,不是選秀練習生。”
這風一吹就倒的身子骨怎麼當陪練?!
那可是真挨打啊!就算戴着護具依然多的是受傷的地方,不然他們也不會開那麼高的薪水。
眼前這位小年輕根本禁不住幾拳啊!
HR當即心裡一涼,又歎一口氣。
高莘知道自己的體格不符合應聘要求,也明白HR兩次歎氣的原因,但是他相信自己能勝任這份工作。
他沒有馬上回話,站起身脫掉羽絨服,而後轉過身背對着HR掀起衣擺,露出腰背上的累累傷痕,甚至還有煙頭燙傷的痕迹。
高莘不是瘢痕體質,但再好的皮膚也禁不住經年累月的皮開肉綻,總會留下痕迹。
更何況高志弘和肖姗夫妻倆為了不落人口實,打的都是穿着衣服就看不見的地方,所以下手極狠,傷痕也就更明顯。
HR從一開始的不解轉為吃驚,最後憂懼地捂住嘴巴,想說什麼,又怕觸及對方内心的傷痛,隻好沉默。
展示完,高莘雲淡風輕地穿好衣服,看着HR鄭重道:“我知道您的擔心,不過如您所見,我有十幾年的挨打經驗,很抗打,而且我學習能力超強,很快就能在對抗中學會如何保護自己。”
他語氣平靜,HR卻聽得心驚肉跳,低頭再次看一眼簡曆,還不滿18周歲!
這得是什麼畜生才能狠得下心,給一個18歲的孩子身上留下這麼多疤痕,簡直豬狗不如!
HR的同情心瞬間高漲,但還是有些擔心,再次确認:“我們的會員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個個能打,這個俱樂部的存在就是為了讓他們合情合理釋放血性,即使穿着護具也可能會受傷,你确定你能接受嗎?為了這點錢?我看你是高材生啊。”
高莘點頭:“不是問題,而且,每小時一千塊對我來說可不是一點錢。”
HR自覺說錯話,梗了半晌。
能被打成這樣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好的家庭條件,就算有也享受不到。
她端詳着高莘,仔細思量。
雖然是格鬥俱樂部,但畢竟是為上流人士提供服務的,挑選員工的時候一看樣貌,二看專業技能,也許高莘這張臉能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
HR收起簡曆,拿出手機:“加一下我微信,我先給你安排崗前培訓,你得學會簡單的格鬥技巧才能正式開工,培訓期間津貼減半,能接受吧?”
“沒問題,謝謝您。”高莘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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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職的事情搞定以後,高莘收到了導員發給他的信息:【退宿申請已經通過,限三天内搬離宿舍。】
與此同時,原來的宿舍裡,三位舍友看着空無一人的床鋪,臉上表情各異。
其中兩人互相擠眉弄眼。
齊洺勾起一抹陰邪的笑容,不屑道:“平時裝的那麼正經,遇見錢還不是馬上就投懷送抱了,惡心,假清高。”
解秋則嘲諷道:“裝什麼學霸人設,原來是為了提高身價向有錢人張開雙腿,賤,真賤!”
坐在書桌前低頭看書的人聽見他們的話,頭垂得更低了。
他不願意聽見這些污言穢語,更不願意高莘被诋毀,他認識的高莘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可是他膽子小,根本不敢站出來反駁。
他抿着嘴唇想了又想,終是發了條信息過去:【你怎麼退宿了?】
另一頭,高莘收到了備注名為【劉斯遠】的消息,三位舍友裡也就劉斯遠是真心待他。
他随意找了個借口回複對方,說不上是搪塞,主要劉斯遠性格懦弱,很可能會被那兩人撬出些什麼,高莘不想過多暴露自己目前的動态。
兩人又簡單聊了幾句後,他收起手機,開始崗前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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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宮氏集團總部。
陳學禮拿着一支水晶花瓶,來到秘書處詢問:“我小叔現在有空嗎?”
得到肯定回答後,他仍是有點心慌,忐忑地敲了兩下董事長辦公室的門,聽見裡面傳出一道低沉而肅然的聲音後,陳學禮這才推開門。
他不敢離得太近,遠遠地站在碩大的辦公桌對面,颔首擡眼看着對面的男人,抿抿唇,開口道:“叔叔好。”
宮政甯并不看他,兀自浏覽着文件,隻簡單問:“什麼事?”
陳學禮一手托着花瓶,試探着問:“您能把……這個花瓶……給我嗎?”